当时开封这个盒子后,程自怡就知道了——这多半又是某个名不见经传的国产山寨小厂的又一力作。
粗糙的模型,一本用A4纸打印的背景书,用旧报纸做揉成一团做成的防震垫,然后……没了。
比起还算看得过去的封面(多半也是在网上盗的图),这盒子里面的东西,可谓是一言难尽。
多半是由于生产技术的不过关,虽然能够看出来这套“兵人”主打的方向就是凸显腐坏、凋敝、邪恶,但是具体到那粗糙的做工上就会呈现一种难以言喻的滑稽。
这些东西不存在画风崩不崩的问题,只存在画风崩的有多厉害的问题。
更让人无语的是由于运输保存和防碰撞措施的不当导致了一些模型不是断手就是断脚。
好在当时的想法也就是拿来练手涂颜色而已,甚至从另一个角度来看这些种种缺点也不算是缺点——在一堆垃圾上修修改改也好过闭着眼睛在一块美玉上敲敲砸砸,前者虽需巧夺天工之神力才能化腐朽为神奇,而要毁掉后者只需要一双有力气的双手和一只不那么好使的脑子。
“去见那群放飞自我之下的产物吗?”
一想到现在的他们还带着人为的缺陷活蹦乱于世间,跳程自怡的心中难免有所愧疚。
只能希望这些堕落的十字军们能原谅自己当时的想法。
兴许是为了接着这个机会见一见这些在阴影中活动的“边缘人”,让他们能够再次沐浴在无处不在的阳光之下,又兴许是为了看一下所谓的巫术在这个唯物的世界里到底有没有半点作用。
在程自怡的示意下,还是允许了空军参谋将巫师召于御前。
……
“我的主人!”
沙哑而阴沉的声音从面前被黑袍覆盖的巫师嘴里吐出。
也许是被邪恶的咒语所永恒的诅咒,又或者是作为黑暗之神仆从的代价,这位巫师的身材并不高大四肢枯槁纤细,皮肤惨白,但是他那背上却又像是背着一个巨大的龟壳一般高高的拱起,让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一个脖子长在胸口头重脚轻的畸胎一般让人喜欢不起来。
“呃……黑巫师,你好。”
“能为您效劳是我永远的荣幸。”他试着弯下腰将手放在胸前向程自怡的问候表示敬意。
“现在我需要用你的力量,黑巫师……我是说,据说你会一点神神鬼鬼的东西,现在我需要你用上它们。”
所谓的巫术到底是不是想象中的那么神奇,只需要试一试便知道了,此刻的程自怡开门见山的向面前的古怪生物说出了召见他的原因。
“力量?力量!吾主!如果您需要我我将会向您献上全部的力量!”
仿佛是自己最为擅长的事情遭受到了质疑,敏感的巫师从程自怡那迟疑不定的话中嗅出了一丝丝的不肯定。
伟大的主人在怀疑他最为忠实仆人的能力,这是何等的荒谬。
黑袍巫师那本就沙哑阴沉的声音在嘶吼下被骤然拔高了八度,竟然在这瞬间变的尖利刺耳。
这样的歇斯底里让一旁的卫兵打起了十二分的警惕,手指已经在不之举中放在了扳机之上。
玩具们不会背叛主宰,他们不会背叛伟大之父,但是对于肉身被邪恶扭曲,灵魂被深渊吞噬的巫师来讲,忠诚的含义是什么呢?
老近卫们的滑膛枪打不快,打不远,精度也低的可怜,要是面前的巫师真的会一点邪恶之术他们手中的武器不比木棍树枝更加有效,但是他们依旧紧握手中枪,一旦情况发生变化,他们会用自己所能做到的一切保护主宰的安全。
这突然的惊声叫唤让程自怡不由得往后缩了缩身子——这尼玛不是巫师,是疯子!
可是在感到心惊胆战之余,程自怡比谁都明白眼前这个可怜的巫师。
他是堕落十字军中有头有脸的人物,原本的名字早在时间(设定作者)的消磨之下消失的无影无踪,只留下了“黑巫师”,这么一个模糊不清朴实无华用的快烂大街的代号。
“被撒旦的力量所吸引,曾经对上帝的虔诚化作了永恒的怨念……对力量的渴求……被邪恶所扭曲心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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