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果苦笑道:“对图图未必是坏事,他从小到大好动不好静,给他蹲蹲性子也好。更何况海角崖一带原能纯正充沛,其实也是修炼的好地方。”
“好地方也没见有人抢着去。”辛彤叨咕一声,看着李沧海。
李沧海终于说话:“乌公子因为我才被关的,我想去看他。乌先生,可以么?”
两只单纯而又坚定的眼睛凝视着自己,乌果大感挠头。想了半天,觉得李沧海提的要求并不过分,于是道:“今天肯定不行。这样,明天一早,我来找你们,就说送你们回兰城。咱们绕个弯子,先去海角堂看老三,好吧?”
“好。”李沧海不再说话。她心里已经打好了主意,准备就在海角崖的山沟里陪乌图三年,无论多苦多难,也要等着他平安无事地出来!她几乎可以想象现在乌图的样子,一定会觉得悲哀无助、心情低落。
好在她对乌图了解地不深。
所谓的“悲哀无助、心情低落、懊恼悔恨”等等负面情绪在乌图这里只存在了十分钟。十分钟之后,当他一只脚踏进海角堂的铁牢门口的时候,乌图笑了。因为他忘了一件事,忘了一样东西还在他身上——没有上交。
乌家子弟被关进海角堂之前要把身上所有的灵器、书籍、金银等等之类上交。原则上只可以携带衣服,其余所需,由海角堂提供。当然,这仅仅是“原则”上。
原则全凭自觉,没人会对乌图或者其他人搜身。倒不是他不自觉,关键他忘了还有一张他本来要上交到红泥宫“汇经阁”里去的,软软的羊皮。这卷羊皮一直裹在乌图腰间,上面记载着一位原修异人的毕生心血。
这个异人就是“阴伏之”,他的羊皮卷上记录的是“洪荒魔法”。
乌图的小心脏开始狂跳。“我要在这关三年,如果只修炼普渡神功和太阳经有点无聊。这回倒要瞧瞧大人们讳莫如深,闻之色变的‘魔功’究竟是个啥样?”
乌图打好主意,只看不练。“只看看的话,出不了事吧?”乌图坐在海角堂的小桌子前,打开了羊皮卷。他不担心有人发现,因为这的管理员刘正师兄除了每天给他送一次饭,其余时间绝不打扰。
“本原生万物,而非万物构成本原。本原的规律可以被人探究、学习,你可以被本原控制,但你不能控制本原,就如同人不能控制神。宇宙从过去到将来,有且仅有一位神魔王——阴无灭。只有神魔王才是本原的代言人,本原的化身。顺应本原,而不是要妄图改变祂,功力自然增益。若依蒋逆所言,本原有情,人可胜天,则如深陷沼泽,逆行大江,出力多而进步小。功力不论,是非当明,入我门者慎之!”
这篇开头绪论和乌图学过的原功大相径庭,可以说完全悖逆。按照乌氏“普渡神功”的说法,本原虽然没有思维和感情,但是人有。原能波动好比刀剑,好人拿在手里,可以扶正祛邪,坏人刀剑在手,可以为非作歹。所以是人控制原能,能力强如天羽神者也可以影响本原的波动。正如天羽神在八百年前所做的,把自己已经无限的生命融入到本原中,使本原有情,才阻止了一场大浩劫。
乌图从小是被这样教育长大的,虽然在懵懂的时候也提出过反对意见,但绝没有《洪荒魔法》的绪论离经叛道。虽然叛逆,但这篇绪论读起来也是别开生面,因为它否定了操控本原的艰难,肯定了顺应本原的容易。完全顺应原能波动修炼,顺风顺水,从道理上应该比“普渡神功”进步更快。毕竟化原能为己所用,太难了!
只看了个开头,乌图就被《洪荒魔法》吸引住了,他很想看看具体是怎么个“顺应”法?又或者——练上一段两段,看到底有多快的进境?乌图完全没有意识到他的想法有多危险,好奇心驱使他往下看。
晚上,海角堂里只有一只小油灯,不过乌图并不在乎。他听着外面秋虫的鸣叫,意识飞过万水千山、冥冥太空,飞去了八百年前天羽神与魔王那场战斗的中心。那场只存在于传说中的战斗好像在乌图头脑里再现了,如漩涡一样吸引人,令人欲罢不能,深陷其中。
不知过了多久,一连串的震动从乌图脚下传来,仿佛整座山峰开始摇晃起来。乌图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这难道是走火入魔的前兆?”少年猛地惊醒,麻利地收好羊皮,刚站起身,又一阵动荡传来,海角堂顶上的大石块裂开一道一寸多宽的口子,碎石屑“沙沙”地往下落。
“我去!看几眼坏书而已,至于用地震吓唬我么?”乌图赶紧走到堂口的铁栏杆门前,大声喊:“刘师兄!刘师兄!”
连喊两声,没人应他。他透过铁栏杆向外望去,西边的天空升起一朵紫色的、夹杂着电弧的蘑菇云,连天上的云彩都被原能之火映成淡紫色。那片云下面,就是碧云峰!
他紧握栏杆用力撼动,一边叫人。可是刘正不知死哪去了,其他人更没有。一阵西风吹来,从碧云峰传来阵阵喊杀声、兵器碰撞声和爆炸声。
“出事了!”乌图感到胃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抓住,揉来揉去,这种感觉他从来没有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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