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欢一笑:“好歹算你张一回口,几十、几百件我还能做得了主。好啦,先去祭拜奶奶。”于是带着乌图从宝贝架子中间一路穿行,往龙王堡地下走去。越往下走越冷,来到最后一层,这里几乎变成了冰雪城堡。无论门窗、走廊、家具甚至柱子上都结了厚厚的冰晶。冰晶下的珍宝发出七彩光芒,把地宫装饰成梦幻般的世界。
掀开一副巨大的蓝色天鹅绒帷幕,辰欢带乌图走进龙王堡最深处密室。密室并不算大,但很高。房间正中的地毯上摆着两只二十四瓣纯金莲台,左边莲台上放着一把土黄色蒲扇,蒲扇托着一个小小的骨灰坛。坛前灵牌上写:“纸剑先生何遵灵位”。右手边莲台上敛手站着一位女子。
只见她双目微闭,仪态悠闲,乌发如云,冰肌胜雪,素雅纤柔,雍容典雅,端庄稳重。好像那凌波玉立的仙子,又像是慈航普度的菩萨。晶莹如玉,栩栩如生,在冰光的沐浴下,仿佛是白玉雕出的皎秀佳人,犹如罩上了一层朦胧的柔纱,显得缥缈空灵。
乌图像被施了定身法,心跳几乎停止。
“还不跪?这就是南风奶奶。”辰欢拽着乌图跪在莲台前,恭恭敬敬地行礼。磕完三个头,辰欢发现乌图还在蒲团上跪着,额头顶在地上,不起来。“可以起来了。”辰欢伸手拉他,触手一片冰凉……
“我在哪里?”乌图仿佛置身苍茫寒冷的太空,又仿佛被温暖的羊水包裹着,这种感觉说不出来。遥远而又局促,寒冷而又温暖,自由而又束缚。乌图的眼前出现了点点星辰,星星越来越多,开始慢慢旋转起来,最终汇聚成一个星星漩涡。漩涡上有一张时而清晰,时而扭曲的面孔。乌图揉着眼睛使劲看,觉得这张脸好熟悉,在哪里照镜子时见过。
“欲解人间苦,神舟在天涯。”漩涡中传来一阵温暖波动,这个苍老的声音随着波动送入乌图脑海。
乌图轻轻摇头:“我不懂。”
“她懂。”星光一转,李沧海笑语晏晏,站在乌图不远处。妻子就在眼前,乌图打声招呼:“你也在啊?”
李沧海微笑点头,对乌图说:“重返神族之后,你只会变得空虚。这种空虚的痛苦,远比仇恨更让你难以忍受。”
“怎么办?”
“你身上肩负着更大的使命。”
“更大的使命?”
李沧海点头,“以身补天者固然伟大,但人间疾苦祂却管不了。活着,只是生命最基本的要求。活得自由与快乐,才是生命真正可贵之处。”
“我该怎么做呢?怎么做才能让大家活的快乐与自由?”
“你自己尚且不快乐,怎么把它带给别人呢?”
“我不快乐吗?我不明白。”
“回家的时候,你就会明白了。”李沧海说完这句,整个人一点一点化成流光,融入到星辰漩涡中去。
“回家的时候,我就会明白了。”乌图的喉咙中咕咕噜噜地,像在说话,但除了他自己之外,谁也听不清。这一声把辰欢吓了一跳,“谢天谢地,你可算说话了!”辰欢拍拍胸口,“刚才你身上好冷,呼吸都没有,心跳只有一点点。”
“真的?”乌图转转手腕,感觉除后背有些发麻外一切正常。
“那还能骗你?自己看脚下。”
乌图低头一瞅,发现双脚和地面之间结了一层薄薄的冰晶,上下冻在一起。乌图赶紧用原功把冰晶震碎,跺跺脚,“好家伙,这多长时间了?”
“总有一个小时。”
“梦里没说几句话啊……大概连半分钟都不到。”乌图心里划上大大的问号,“难道又是白胡子老公公给我托梦?可是沧海的神态语气,明明就是她。别人怎么可能学得像?难道真的有死而复生这种事?太邪了!还有,等我回家就会明白……回什么家?重返鸡鸣山之后么?”
思来想去没有结果,索性不去想它。便问辰欢:“我祭拜过了,下一步怎么办?”
“当然是你带着解药出去救人啊,刚才说好的。”辰欢带乌图来到莲花台后,挪开莲台后面的玉石屏风,露出一个圆形石穴。石穴下不到两米,有一起一伏的海水荡漾。“这条水道直通红泥岛东南海岸,除了辰氏大护法外,谁也不知道。”
“哈哈,走这条水道神不知鬼不觉,魔教崽子们,等乌爷爷和你们算账!”乌图纵身要往下跳,辰欢叫道:“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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