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图哈哈一笑,叫道:“伙计,结账!”
次日凌晨,乌图陪姚鹏守在小树林中。未到四点,从兰城方向的官道上传来急促的马蹄声。二人出了树林,在大道上叉手静立。远远地过来四骑快马,打头的正是赵小曼。
马到跟前,赵小曼勒住缰绳,把她身后的马一拍,那马往前走了几步,姚鹏拢住辔头往上看,正是段雷!只不过五年的牢狱生涯让他身上早失去了往日那叱咤风云的神气。他双眼迷离、身子单薄,要不是有绳子捆着,恐怕早就摔下马去了。
姚鹏喊了声“大哥”,正要上马,赵小曼马鞭一横,“等等!该做的我们做到了,你们可别忘了自己的承诺!”
姚鹏怒道:“不用啰嗦,我大哥到哪都是好汉,告辞!”他翻身上马抱住段雷,沿大道飞一样地走了。
目送走姚鹏,乌图对赵小曼拱手,“谢啦!”转身要走,赵小曼急叫:“你等一下!”
“有事?”
赵小曼翻身下马,走到乌图鼻子尖前面,死死地看了他一会儿,忽然说:“你胆子真大!”乌图笑笑,不置可否。“你真敢在这等,就不怕我们派人抓你?”
乌图盯着她的眼睛,直到把赵小曼看得眼神躲闪,怒道:“你想干什么!?”
“火锅。”乌图只吐出这两个字。
“什么火锅?”赵小曼一愣。
“我说你们昨天晚上吃的是火锅,你还嫌从藏舟大陆过来的雪羊老了,不如滩羊好吃。”
“啊!你!你怎么知道!?”赵小曼往后一退,手按剑柄。
乌图冷笑一声,“你爹没跟我玩心眼,算他明智。否则现在他的脑袋就得多两个窟窿!”他的手一摆,从赵小曼乘坐的马鞍下爬出一条三寸多长花花绿绿的蜈蚣,飞到乌图手里。“这是我的通灵兽,昨天我把它留在书房。你和你父亲说的每一句话我都知道!”
赵小曼的脸青一阵白一阵,好半天才说:“假如我父亲没按你说的办,你真会杀人?”
“杀还是不杀,我不知道……”乌图仰望星空,好半天才说:“赵姑娘,我已经不是当年的乌图了。六年以来我承受的痛苦你永远不会明白。”
赵小曼动动嘴巴,却不知道说什么。乌图看着她手足无措的样子,忽然轻笑,“不过,我也要多谢你。要不是你当年告我一状,我也不会被关在海角堂,那样的话,恐怕我早就死了。”
赵小曼眉毛一挑,“才不要你谢!你以后让人抓住别把我们供出来就成了。后会有期!”她翻身上马,带着两个丫鬟扬长而去。
马蹄声渐渐消失在远处,猴头菇从树林闪身出来,“老情人见面,才说这么两句就走了?”乌图并没说话,他的眼睛注视着兰城的方向。一想到佳人逝于此地,心里就觉得空落落的。六年来一时一刻他都没有离开过李沧海,他灵敏的耳朵早就习惯了有她的声音。她的呼吸、她的心跳、她哭、她笑……现在的她独自躺在一个冰冷漆黑的木盒子里,不知道她会不会孤单,会不会害怕?
日月杀黑马,李子死兰花……
想到这里,乌图觉得胸口有些发闷。他深深地吸了两口凌晨清冽干冷的空气,把所有负面情绪埋进心底。抬起头,出发在路上。
位于龙兴国中北部的八百里鸡鸣山,自古以来就是神族乌氏的领地。山上奇花异草比比皆是,珍禽异兽处处可见。泉水溪流,瀑布险峰,说不尽的美景天成。可自从六年前那一场屠杀和大火过后,鸡鸣山茂密的原始森林几乎被烧光!山上都是光秃秃的石头和石缝间低矮的杂草。这场变故波及至远,连过去山脚下热闹繁华的鸡鸣城现在也变得萧条没落。靠山吃山的人们失去山林和神族的庇佑,也就失去了生活的最大保障。这几年能迁走的人家陆陆续续都迁走了,剩下的人们都在苦苦挣扎,每日奔波劳累,赚到的报酬仅够一家老小糊口。
八百里鸡鸣山现在几乎无柴可打,无药可采,更没有鸟兽可以捕捉。不过,也有旅游到此的人愿意到鸡鸣山主峰去看看。看看传说中的“罪人铁坟”和“原罪碑”,看看那个曾经辉煌无比,位居群神之首的乌氏是怎么走上一条“穷奢极欲、荒淫无耻”的道路的。而这些“劣迹”都镌刻在那筒三米多高的混铁碑上,为的就是让世人永远记住罪人的下场!爱看书吧ikashub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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