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虫害,明年火灾,后年又是一群不知道哪里跑来的羊群给糟蹋了!
至于宅院,没有一个是空置的,全被贪婪的恶奴给高价外租出去,若非荣允潇在一侧镇压,强制搜出原有的账本,他们还真的能被一群装眼瞎的恶奴乱棍招呼。
账本上精美价值连城的摆件四五成都没了踪影,其余的也都是仿制品!
荣允潇似是预料到这种情况,直接将人给堵上嘴给捆了,让得力手下把蛀虫的家给抄了一遍。
热闹混乱的一天过去,木杨突然为高高在上的几人感觉到一种悲哀。这次剧情君大方了些,给她的剧情很完整,其中一提而过的便是在灾荒连年时,这几位主子想尽办法凑钱送往灾区,不仅自个儿小金库掏空,平日里吃杂面馒头和咸菜,还勒令宫妃们为灾区捐献。
他们心里有百姓,可这些恶奴和蛀虫们算是间接放弃了许许多多百姓的生命。
木杨看了一夜的账本,也将每个铺子、庄园的整改情况一一写了下来。
她紧抿着唇,想了想抱着账本出了自己的院子,没去永安宫,而是去了皇上下朝归来的必经之路。
她脑海里想起昨晚回来时,荣允潇说的话,他说别看着皇上和太后每次赏赐人的时候很大方,也别看他们手里头产业很多,其实这都是表面。他们拢起来的银子并不多,很有可能一年出得比进的还多。
不仅是他们,就是国家的国库都不容乐观。
皇上不知道吗?肯定是知道的,但是皇上也不过是一个普通的人,很多事情不是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历来朝廷都是如此,有几个皇上眼里不容沙,斩了不少的贪官,抄获了诸多家资,也励精图治,使得国库渐渐充盈。可他们操劳事情太多,在位十数年便归天了。
木杨紧紧抱着账本,她不是圣母,什么事情都往自个儿身上扛,可是真到了事情的面前,一切都由不得自己了。这是个真实的世界,半年后一场持续两三年的灾害要席卷大半个夏国,多少百姓想要活着,那种渴望没有谁比她更加清楚的了。
明明自己此刻努力些,就能够挽回上千上万乃至数十万百姓的性命,那她如何能做到无动于衷?
皇上的车撵行至面前,木杨行了个跪拜大礼。
车撵略微停顿,皇上低敛着眸子从她身上扫过,淡淡地说:“跟上吧。”
他们去的是御书房,木杨没有心情去感慨和欣赏,跪着将自己手里的东西呈上去。
皇上没立即看,他端起茶杯抿了口,先将桌子上厚厚一沓奏折仔细地看了遍。
跪着的感觉不好受,她挺直了脊背静静地微低着头,心里将事情想了一遍又一遍,还是觉得有些事情是必须要做的,哪怕,哪怕她知道人有轮回,哪怕她清楚自己一不小心惹怒了皇上,小命丢了永远消散在宇宙间。
她到底是个深陷红尘的普通女人,受不住内心以后的愧疚与自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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