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曾致一的当铺,云风又把那身旧衣服换过来了,回去宿舍的路上想着要跟陈科长说下情况,就跟他打了个电话说了今晚的事,陈科长就说这二人就是这德性,现在反腐倡廉力度那么大,他们的日子长不了,又勉励云风勿畏艰难,慢慢设法。
又接到天保打电话来说已经与几个养殖场联合成立了一个畜牧公司,就在白罗区,准备让云风出任法人,问他的意见,云风说不行,自己当不了法人的,天保奇怪但也没追问,又告诉云风当地政府的公文事也差不多弄好了,到时与畜牧公司的资料一并寄过来,问云风这里运输的事弄的如何了,云风就把贾站长与周经理的事说了,天保不免有些着急,但又安慰云风慢慢来,让他不要着急。
云风如何不急呢?铁路运输的事卡住了,身份证也一直没到,上网查又是已发出来了,没有身份证他哪都去不了,只能呆在这里受累受苦,可再急又有什么用呢?只能咬牙坚持。
进入八月中旬,天气更加炎热,每清扫一节车厢出来都如同从桑拿房出来一样,有几个工友都中署了,人手更加紧张,云风稍有空闲还帮工友的忙,张队长买来很多凉药让云风熬出来送给工友喝,云风既累又焦虑,加上天气炎热更是无心饮食,消瘦多了。
这天傍晚刚扫完最后一节车厢出来,一手拿着大扫帚,一手拿着铁锹,准备歇一会晚饭后去熬凉药,却看到车厢门外月台上站着二男三女望着他,云风满身灰土,刚从阴晾处出来不适应外面的强光,也就没仔细看,还以为是工厂领导或车站人来视察的,见五人衣鲜光丽怕自己的一身灰土弄脏他们的衣服,就侧着身子准备过去,却听到有人喊了声:“爸爸!”
云风听着声音熟悉就抬头细看了下,不看则已,待看清后不禁大惊!原来竟是云霄。另一男子却是龙门,旁边的三女竟是秦月与木欣木兰三母女,一时惊的目瞪口呆,手上的铁锹扫帚都掉在地上。云霄本来还不敢确实这个灰头土脸又戴个大口罩的清扫工就是爸爸,见云风抬头的眼神便确认无疑了,扑上去一把搂住云风,又摘了他的口罩,连声喊着:“爸爸,爸爸,,,,”
云风尚未回过神来,双手又被木欣木兰双双握住,也泪眼婆娑的叫着云叔叔,说不出话来。
龙门在旁见此情景,向旁走开几步,也暗暗垂泪。秦月从云风身后揽住云风的腰,也不顾云风一身灰土,脸贴着云风后颈,默默流泪。
云风完全懵圈了,疑是身在梦中,他做过太多类似的梦了,待回过神来,挣脱了几个人的围抱,伸手在大腿上恨恨的掐了一把,因用力过猛,不由疼的呲牙咧嘴。方明白这不是梦境。
这边秦月云霄几个犹在泣不成声,现在蓬头垢面一身泥土形销骨瘦的云风如何不令这些亲人伤心啊!以前玉树临风温文尔雅的云风与现在他们看到的何止判若两人,简直是云泥之别。要不是工友的指认,他们无论如何是认不出来的。秦月哭的最是伤心,感觉心里被拉开了一个大口子,她不仅伤心还有无尽的后悔。后悔自己与吴芳的刺激之策,要不然云风也不致落魄至此啊!
回过神来的云风顿感喜从天降,一迭声的询问他们怎么来了的,可秦月云风木欣木兰四人沉浸在巨大的悲伤中,根本就没心思回答他。云风看到一边的龙门也就明白了,他只跟龙门讲过在这里的事,肯定是他说的了。
云风高兴坏了,也顾不上与龙门纠缠,走到云霄跟前仔细打量,几个月不见云霄似乎又长高了点,虽满面泪痕,雪白的T恤上沾满了云风身上的灰土,却仍旧帅气的不行,云风摸着他头,又用手揩了揩云霄脸上的泪水,满手的灰土却把云霄弄成了大花脸,笑着说:“傻小子,都是男子汉了还哭,这有什么好哭的啊。”口里说着要云霄不哭,自己却流泪了。又把自己脸上的泪擦了擦,转身对木欣木兰,也想替她俩拭泪,想到手脏,手举到一半又放下了,笑说:“你们一对姐妹花可是越来越漂亮了啊,别哭了啊,待会叔叔请你们吃好吃的。”木兰木欣二人看着云风在此时仍然不忘了要请她们好吃的,从小到大云风不知给她们姐妹买了多少好吃的,云风对她俩的关心比父亲木业多的多,姐妹内心深处一直当云风父亲,尤其是妹妹木兰,姐妹俩一时悲伤更甚。
云风又安慰了三个孩子几句,转身拍了拍背身哭泣的秦月,强笑着说:“别哭了啊,你怎么也象个孩子似的呢?”
话音未落,秦月却转身紧紧的搂住云风脖子,哇的一声,哭的更凶了。云风忙推她说:“别呀,孩子们在呢。”秦月却搂的更紧了,只是哭泣的,云风无法,只好改推为轻拍她的后背,边说“好啦好啦,我们先回去再说嘛。”好一阵秦月才松开云风,一张脸哭的梨花带雨,我见尤怜,云风甚是怜惜却又不好当着孩子们的做出亲呢的动作,待几人擦干眼泪,招手叫过龙门,一手挽起秦月,另手牵着木兰的手,笑着说:“我们先回去吧!”六人一起往外走去。路过正休息的一堆工友时,云风让他们帮忙请假,那些工友都看的发呆,不知道怎么回事,在众人簇拥中的云风就如一群白天鹅中混进了一只丑小鸭,甚是不协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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