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晚霞把山林涂上了一层金光,微风徐来,林梢轻摇,一切都是那么的心旷神怡。
但陈疤子却紧锁着眉头,抚摸着一把弩弓良久不作声。
这是把缴获的弩弓,保养的很好,比京中领来的要大一号,适合守城,不适合野战,但在应家寨的溃兵中缴到十把这样的弩弓,事情的背后就耐人寻思了。
“陈头,虞侯请你过去一趟。”
陈疤子点点头,提着弩弓起身,走进聚义厅。
秦越和甲寅正在说些什么,见陈疤子进来,笑着指指地上,道:“看看,漂亮不。”
陈疤子这才注意到地上趴伏着一个女人,却是眉眼动人,柔若无骨,我见尤怜。
陈疤子皱了皱眉,不知道秦越卖什么葫芦药。
“好大的本钱呐,送女人,送弩弓,就想着要咱仨的命,你可知道是谁?”
“谁?”
“这女人是密州来的。”
陈疤子的眉头锁的更深了,“何中?”
秦越叹了口气,道:“错不了,还记得那次擒汉皇遇到抢功的王八蛋么,那家伙的亲舅叫李千,本以为隔十万八千里再长的杆子也打不着,却没想到遇上这一遭。”
“何中与李千什么关系,会出这个头。”
“暂时还不清楚,这位女子却是位姓陶的买来送到这的,那人来自蔡州,蔡州可是李千的地盘。”
陈疤子眉皱的更深了,挥挥手示意士兵把女人押下去,疲惫的在椅子上坐下,道:“事即出,就难善了。”
秦越点点头,道:“好在这些贼众没有经验,只是造成了十几个兄弟伤亡,要是打阵地战,估计死伤就惨重了。”
“你的意思是戴家岭……”
“不错,早两日我们暗中传出的消息就是攻打戴家岭,应家寨有弩弓,戴家岭只会有更多的支援。”
“你的意思是?”
“连夜下山。”
陈疤头一愣,脸上渐渐的浮出笑容。
甲寅急了,问:“我们下山了,这些妇孺怎么办?”
“山上的粮草不过万余斤,还有盐包二十袋,我们就不搬了,那两袋铜钱也留着,她们有这些,足够生存了。”秦越嘻嘻笑道:“反正我们收获不错。”
“缴获多少?”
“铜钱七箱,银子大约有三四千两,还有两箱子的珠翠首饰,随便卖卖,加一起小两万总有的。”秦越顿了顿道:“那些珠翠,不少沾着血,应家寨这几年看来没少做坏事。”
甲寅黯然无言,其实他白天就知道这群女人中就有不少是抢来的,许多女人生下孩子了,心就死了,只有几个哭闹着诉苦。
但看着这些俘虏惊恐万分可怜兮兮的,心里还是堵的慌。
“虎子,你部先下山,沿大路往南三里处有山坳可以埋伏,若遇戴家岭的人马,只管放过,看到我军信号起,再从后兜抄。”
“好。”
甲寅揉揉脸,强振精神,出门去了。
陈疤子目送他离开,方叹道:“这小子还就是心软。”
秦越也挠挠头,道:“打仗这种事,心还是要硬起来。”
“来人。”
“诺。”
“传令下去,速速造饭,有好酒好肉都搬出来,大伙儿饱餐一顿再下山,记得多备火把。”
“诺。”
发布完命令,秦越笑道:“回去后虎子又要骂我了,哈。”
陈疤子笑了笑,闭目假寐。
聚义厅外,一众士兵听到有酒喝,有肉吃,无不哄然大叫,恰好寨里养着几头大肥猪,几群老母鸡,当下不客气的提捉出来,杀猪烫鸡的,好不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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