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仆这就去办。”
管事的匆忙忙向王座行了一礼,躬身而退,快要出殿时,身后却又传来一声喊:“慢。”
谁也不知道,本该回到益州的顾明楼,会不远千里跑到西域,司马春茵用恐慌的神情告诉秦越顾明楼不见了的消息时,秦越尚不以为意,笑着安慰说她乃江湖客,几月不着家很正常,大约又去哪行侠仗义了,不用担心,她武技好着呢。
欧阳蕊儿也笑着相劝,说你这妮子操的哪门子闲心,搞不好她回师门练武去了,走,我们到园子里喝茶,陛下马上要与大臣议事了。
见司马春茵迟迟疑疑的走了,秦越这才拍拍脑袋,摇摇头,把精力集中到奏疏上,为即将召开的会议做准备。
这次所议之事比较特殊,事涉释门,又关乎西域大局,必须谨慎考虑。
却原来是禅宗大和尚行思一到西域,便率着弟子加入了以于阗王国为首的南部联军队伍,为抵抗喀喇汗国的侵略发出了佛门狮子吼。
经历了几次惨烈的战事后,大和尚有了脱胎换骨的变化,金刚怒目,开始以斩妖除魔为己任,亲自快马回中原,一来召集更多的释道同门,二来再向大秦皇帝请求军械和物资的支援。
之前的请援奏疏秦越是批复了的,但没想到行思的影响力会这么大,短短两个月,竟然被他从关中和中原召集了一万多名僧兵,个个都能舞刀弄棍,更有武技高超者,单拎一个出来,都能以一敌三把虎卫打趴。
这就不是简单的援助成本问题了。
同一个问题,却两样纠结。
当秦越与重臣召开关于释门僧兵问题的研讨时,汴梁皇宫中,一场关于释门的讨论也在进行,与会者五:大宋当今皇帝宋炅、门下侍郎赵普、枢密使李崇矩、武德司都指挥使刘知信、以及大太监王继恩,除此外,再无别人,就连门外的侍卫都离的远远的。
“释门的心动了,风向西飘了,我们该如何是好?”
李崇矩道:“去年因为战事,朝廷勒令寺佛缓造时,释门便颇有情绪,要不,再把这口子打开?”
刘知信道:“逆秦正在严控,关中之地许多寺院都改作他途了,更有不少才剃发的青壮童行还俗,没见僧众有闹多大动静,若是我朝再开口子,不仅劳命伤财,效果也未必就见好。”
“至诚说的有理。”赵普轻咳了一声,道:“那秦九有一招用的挺好,大捧律宗,次扶净土宗,硬生生的在释门中撕裂了一道口子,这才导至禅宗的行思大和尚发大宏愿,远赴西域,只是这结果却有些阴差阳错。”
刘知信欠身行礼,对宋炅奏道:“请官家恕罪,臣见识浅薄,实没料到,僧人也能成兵,若是早些时候发觉,那行思也不能成势。”
宋炅虎黑着脸,沉声道:“你没料到,朕也没料到,那行思也算是大德高僧,怎就做起了逆秦的走狗?”
王继恩道:“这不是逆秦有多能,关键是益州富裕,有钱,哪怕是方外之人,也不能免俗。”如今的这位大太监,因有从龙大功以及救驾之功在身,所以除了身上缺了一丁点零件外,实权威势不比在坐的其它重臣差半分,他不仅是宋炅身边最信任的人,又兼着宫苑使、军械库使、以及武德司副都指挥使三大重量级职司,哪怕御前奏对,说话语气也平静的如同家常。
“钱钱钱,又是钱的问题,有钱就好办了是不是,问题钱从哪来?”
王继恩看了眼赵普,这才欠身对宋炅道:“加铸以一当十钱。”
“不可!”
赵普的话才出声,就换来王继恩的一声轻笑:“赵相,事有轻重缓急,先把当务之急解决了,再论其它,有何不可?”
“你”
赵普有心想出口辩斥,见宋炅手指在御案上敲的笃笃有声,想了想又把心里话给咽了回去。
自己是不是该出镇就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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