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树衡顾左右,嘻嘻笑道,“你们三看明白了没?”
众人梗着脖子一个劲儿摇头不语,唯恐与这碧莲扯上关系。
张树衡感觉情况有点不太对,于是赶紧收敛容色,一本正经道:“我刚才说,这些天教官辛苦了!看上去都瘦了!不过……瘦了好看!”
安妮抿了抿嘴,“真没想到,原来你也是个油嘴滑舌的家伙!你的甜言蜜语很讨厌!恶心!你必须接受惩罚!”颐指气使道,“做——一百个俯卧撑!”
被安妮的高声吓的一抖,继而答应:“是!”转手将旗帜交给旁人,立刻伏倒下去,全手掌撑地,两腿向身体后方伸展,依靠双手和两个脚的脚尖保持平衡后,双肘向身体外侧弯曲,身体降低到基本靠近地面。收紧腹部,保持身体在一条直线上,持***钟,然后恢复原状——
“一个!”
……
……
有时候训练太晚了,他们几个也就不回城了,同睡在太平村一间堂屋里,四个共过生死的人聊天聊地,倒也快活。
“哎——要是我敢再年轻上那么几岁,非让安妮她嫁给我不可!然后,给我们老邓家生一串洋娃娃,嘿嘿——想起来都美!”洗完脚的邓屿抠着脚趾,弹了弹指头尖扯出来的长条死皮。
“胡咧咧什么玩意!闭嘴吧你大胡子!人家能看上你!你瞅你长得——脸上都长头发了!老得跟林郑他舅姥爷似的……”趴在通铺上四仰八叉的祖英不屑道。
“谁姥爷啊?”刚泼了洗脚水进屋的林郑不满嘟囔道,“祖大个你说啥呢?!”
祖英翻了个身躲开了林郑再一次的拍马屁,然后头枕着胳膊,两眼直直望着那结有蜘蛛网的房梁自言自语道:“唉——你们发现了没有……其实啊,安妮对我是真有意思!每次见到我都笑呢!哎呀——那双蓝眼睛可真好看呀!”
“你拉倒罢!你个逼玩意,还见你笑?!——是你的脸上的疤好笑罢!哈哈哈哈——笑得我鼻子都冒泡了——啊哈哈哈哈——”抠脚的邓屿拍着自己大腿开怀大笑。
“大胡子,你他娘再敢说一遍!”祖英腾地坐起,戟指着邓屿怒道。
“行了行了!大家都闹着玩呢,咋还急眼呢?!胡子,你说话刚才确实不对,快给咱祖哥赔个不是来……”张树衡边说边捞着祖英的肩膀头,用力拉扯着他重又躺倒卧下。
这样的闲聊扯谈在不了了之后不久,睡觉的堂屋就熄灯了,几个彪形大汉拥着被子,上面覆着棉衣犹自躺下,一时也没了谈兴。
可不知怎么的,不晓得谁又起了头,歪楼的话题便又一次扯到了肤白貌美的安妮教官身上。
……
“……你说这安妮是不是比咱么大明的娘们强多了!我老邓以后找媳妇就要找安妮这样的。唉——可惜,这世上只有一个安妮!我的安妮呀!!”一向乐天的铁骨硬汉此刻也因为爱情变得唉声叹气、自惭形秽起来。
“唉——我想我是完了,自从见到安妮后,那些曾经相好的姐们、姑娘,我怎么就再也看不上眼了呢?”闷骚的林郑也发起骚来。
“都他娘别跟我抢,安妮是我的,昨天晚上我还做梦梦到她,我搂着她睡觉,我俩搂得可紧了……哎呀,那感觉……太美了……”祖英道。
“滚——你个王八蛋!”躺裹在被窝里的祖英顿时挨了十几脚蹬踹。
“啊——我真梦到了呀!”
“妈的,还敢说!打死你——我叫说——”林郑和邓屿掀起被子,非要拿碗大的拳头让祖英看。
“哦哦哦……”堂屋里,惨叫声不止与耳。
最终,三人达成了妥协,一直认为“安妮是大家的”才兵戈消解。
整个过程中,唯一没有说过话的张树衡,此时只是抱着枕头捂脸无声干嚎。
其实这四个大男人也就只敢在这间屋里、在晚上卧谈的时候,过过不要脸的嘴瘾,真要让他们一个个面对安妮-雷恩哈特,别说示爱表白了,估计连屁都不敢放罢。
哎——郎有情,妾无意的,只是单恋,不是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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