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东方渐白,身后开始出现乱糟糟的马蹄声和哨子声,并且离自己越来越集中,感觉哪里不对的赫伦低下头,脸色瞬间苍白——不知什么是哦户自己的鞋底沾染上了血迹,他一路行来的那些暗紫色脚印正指引着清军一步步接近找到自己。之所以刚才没有立马发现,那是因为天黑的缘故,而现在天色大明,终于有周围搜索的建奴注意到了这一溜的脚印……
该死!这回完了!我和她都死定了。为什么?我真的不想死啊!
好吧,即使我该死!
可我怀抱里的这个姑娘也不应死——
她救了那么多人,保家卫国、浴血奋战,连我这个男人都比不过她。而且她还这么年轻,老天你就不能指给她一条活路吗?哪怕哪怕换我去死……也行啊?!
高烧刚退的赫伦也战斗了半天一夜,一旦那股子支持自己的精气神没了,整个人越发感到疲累了,他抱着金潇一路走来到现在真的走不动了,他脱下鞋子放好,继续又沿着鞋子前方的大路走了一段路,然后看到旁边的断墙的那边,好像是个客栈,他跨过那断墙,穿过破院子又打开偏门,反腿再关上,穿过街道,快步进入了客栈的大厅,又往里走,是一个堆着柴火干草的柴火房,一个木墩上叉着一把带血的斧子,旁边的马厩上一匹枣红的健马被什么钝器开了瓢,成了一具马尸倒在地上……地上还有激烈打斗的痕迹,还有一只被斩断了人类手臂,却没有死尸,应该是受伤的人从另一堵墙跃了出去。
这个柴火房再没什么了。夏括反腿又关上了客栈后院的门,然后奔到一棵大树底下,轻轻将她放下,自己则坐在她身边休息。
金潇睁开眼来,浅浅一笑,说道:“谢谢你,辛苦啦。”
赫伦抬起袖子抹了抹脸上的汗,道:“这里……我们应该能躲一阵子,希望我布置的能骗过那些建奴。如果一切顺利的话,我们能拖上半个时辰,你先休息一下,我去找找吃食。”说完站起身来,拐过墙角刚离开金潇的视线,赫伦就飞跑着奔波,现在分秒必争,一刻也不得闲。
“为什么我想不出办法?夏括你不是自诩聪明么。你倒是想想折啊?!”可是终究什么也想不出来,这时墙外有一列建奴骑兵跑马经过。
赫伦忙噤声静默,屈头弯膝贴着墙壁静立不动。那列骑兵显然不是要搜查这里,一阵马蹄声急速地响起又渐次消失往另一边去了。
侧耳听壁的赫伦松了一口气,轻手轻脚地重新回到金潇跟前。
“嗯?”金潇向他伸出胳膊,张了张手掌。
“什么?”
“……你带的吃的呢?”
“啊——那个……我没有找到。”
“没有找到也不打紧,反正我今天一口气杀了一百多鞑子……早就赚够了。”虽然金潇眨着眼微笑的样子美丽如画,但那笑容勉强不来。
“对不起,是我,是我的脚印把鞑子引来的……是我害了你……”赫伦愧疚自责得想死。
金潇柔声道:“哪有什么害不害的,太小家子气了。你如果不是我的拖累,依你的轻功也该早就出城去了。”金潇把跑酷和轻功混为了一谈。她手撑着树干强自站起,却带动了胸腹上的断骨,一阵胁疼,“该死……喂——喂,你能不能把那斧子拿给我?!”
“……”赫伦无言地看着面前这个靠歪着身子头顶着树干才勉勉强强站起来的姑娘,莫名的泪目。
“喂——眼泪不要钱么?你个大男人能不能动不动就流泪了。很丢人的知道不。”金潇试着晃动身体,可散架的身体拒绝了意识的调动,终于努力失败的她无奈承认,“唉——我恐怕真的不行啦。”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www.adouyinxs.co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