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的男子见那白发老妪肚破肠流,死状可怖,急欲与其他人汇合,不愿在这里多所逗留,说道:“川哥,走罢!反正刚才已经从魔教妖人身上找到我们想要的东西了,这老婆子只是个在总舵里打扫做饭的仆役,算不得魔教什么要紧人物!这老东西劲怪大,临死拚命倒伤了咱们三条将军犬。”说完,当即拉转马头,便向西鞭策驰去。
地上那叫“川哥”的男子见自己三犬齐死于一个不会武功的老太婆之手,心中微觉古怪,但见同伴已经驰马走远,不及细看多想,当即也跃上了马背,跟着走了。
屏着呼吸的赫伦听那二人的马蹄之声渐渐走远,始才放下手中的木棍,大声喘气。
一个打扫做饭做仆役的白发老婆婆也不放过,骑着俊马在这个年代还能脸色圆润的劲装男子,还有那些挂在马上的血淋人头、吃人的恶犬……这个乱世,越是身处其间,越是如履薄冰,自己作为穿越过来的黑户,留着平头极容易被当成是鞑子奸细,还是赶紧离开这里吧。
临走前,赫伦看了一眼地上惨死的老婆婆,想简单收敛埋葬一下她的遗体,可又唯恐那两人转眼重回时发现不对,终究还是放弃了,不落忍的赫伦朝死者歉意地鞠了鞠躬,趁着夜色还深,转身向着相反的方向快步离开。
借助天上的明月,赫伦尽量走那些枯枝少不发出大的声音的地方,为了躲避那些不明身份的黑衣人,选择绕路的他越发向群山深处走入。随着他越走越远,渐渐野草疯长,灌木丛生,身旁的温带植物伸出枯黄的小枝,不断摩擦着他的身体。赫伦取下木棍,当做飞镰以做开路之用。
静谧悸人的深山中,传来赫伦一阵阵挥砍灌木野草的刷刷声,刀挥枝折,枯叶落地……
赫伦继续的向前走着,不时回头看看自己来时的道路,心里在想自己这时深夜进山的决定是否正确。
渐渐的,赫伦走出了灌木丛,来到一片稀稀疏疏的落叶林地,脸上的愁苦才下去不少。
在穿行又一片林地的过程中,赫伦竟听到了疑似溪水流动的声音,脸上顿时露出惊奇喜悦的表情,借助清冽的月光不由加快了脚步,待走了几十米后出了林子,赫然发现眼前竟然出现一道大约二十米宽的山沟,迎面是一道直立的摩崖绝壁,岩壁下一条极浅的细溪流水如一条绸带般从远远的高处顺着山脊夹峡流淌而下,其间最高的落差也就大概十来米的样子,自己想上到水源的高处(那里饮水更干净些)并不难,只是霜降后的岩石表面太滑,上面长满青绿的苔藓不易攀爬,再加上赫伦他一连数日忍饥挨饿的跋涉特别的劳累虚脱,遂暂时放弃了这个想法。
加快脚步的赫伦,想下了山沟擦洗下身子。这一连数日的穿山越岭,让他现在前胸后背都是汗珠。顺着一道山沟豁口下来,清澈的小溪已经近在眼前,欣喜之余,他丝毫没有发现自己脚边倒生的荆棘树枝上刮扯下来的绛红色丝条碎布……
赫伦将木棍随手插在卵石滩,径自蹲到溪边,洗了洗手,然后掬了一掬清水扑打着脸颊,水流拂面大致把脸洗个干净后,赫伦直接跪着将头按进水里,咕咚咕咚咚的牛饮了几大口,溪水划过嘴角流进口齿之中,清凉甘甜之余却隐隐带着一股子血腥味道,疑惑的赫伦不由转头望向溪水上游:
银色的月光下,在不远处的溪水上游,一方巨大伴溪岩石顶,似乎有一个脑袋半掩半露在移动,赫伦咽下口里的溪水,慢慢开始后退取回木棍,继而上了一处就近的高地俯视观察:
却见溪水之畔,一位身着绛色薄衫的妙龄少女正斜倚在一块圆石上,裙子拉高束在腰间,露出了裙内的薄汗巾和一对浑圆修美的长腿,正蹲在溪旁,一双素手正撩动着清水冲洗自己受伤的小腿脚踝,一只欺霜赛雪的粉雪玉足垂于水面之上,撩起的清水沿着雪肌,携着腿上创口的污血与尘垢一并流淌落下,然后溶于流动的溪流之中消失不见……莹白的月光倒映在水中宛若水银流动,映着她眉目如画的脸庞,腮凝新荔,鼻腻鹅脂,端是明艳异常。
荒山遇美,赫伦极为惊诧。尤让他感到惊讶的是,眼前的红衣女子装扮服饰与传统的儒家观念格格不入、迥异异常,上衣的穿着非常单薄,那疑似唐代仕女红裳的领口开得极低,圆鼓鼓的脯将衣襟高高撑起……
而且这深更半夜的,一个单身女子出现在深山老林里,本就极为诡异。受了外伤也不见其惊慌害怕,反而神态平静、举止自若……这种种迹象都足以说明此女的心性与自己此前预想中的明代女子群像均截然不同,这不禁让他暗生戒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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