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车里的马伟进想着刚才和擦鞋老人的对话。
看着这个老人身在底层,却乐观如此的态度让马伟进很感慨,原来有人的要求是这么的低,只求每次能按时打能量锤就好。什么地球毁灭,什么飞船的船票,从不过份觊觎。人一旦没有了过高的追求和目标就会活的十分坦然和自在,就可以不被一切所束缚。
人生不过百年。
我马伟进深居豪宅,身在高位,出门有人陪同,即便在这个缺衣少吃的年代,也没短了自己和家人的生活待遇。这又如何?能活到一百岁吗?能活到两百岁?不也是七八十年就魂归黄土,和这个一年不洗澡,五天才打一次能量锤的老人一样的归宿,谁也跑不开这个俗套。我又比他能强多少呢?
上下几千年,其实是个殊途同归的历史。
不管是谁杀了谁,谁登上了皇位,谁政变失败成功,最后都是一堆尘埃而已,尘埃是不分好与坏的,更不分富与贫,分的只是能否让人记住。
马伟进顿时觉得自己很失败,从头到尾的失败,彻彻底底的不打折扣的失败。所有眼前的这些财富和地位都是假象,甚至是上天给自己开的一个大玩笑:你尽管拥有了一切,这一切是别人企及一生都达不到的,但上帝一挥手就什么都留不下,哪怕是一张桌子。那我和一个普通的擦鞋老人又有什么区别呢?
颓丧的马伟进强装着一副满是信心的样子,因为车里还有尤建,绝不能在属下面前流露出自己的半点软弱。
“吕工程师在哪?”
“在上海海营,那里的能量锤出现了一些问题,离子压缩器有点毛病,他去看看,马先生。”
尤建恭敬的说道。
“走,去上海,顺道去看看清瑶。”
顺着海边的沙地,这辆大马力沙滩轿车开了五个小时才到达上海,这时已经是晚上了。
上海这个全国最大的城市,现在成了全大规模的海营,也是亚洲联盟的首府所在地,各种国际友人自然少不了,虽然是大干旱时代,但还是显现出比别的海营热闹非凡的景象。
在马氏基地的一座办公楼里,吕标洋还在趴在桌子上看着各种呈上来的离子分析数据表。
“休息一下吧,我的吕工程师,再把你累坏了公司可怎么维持啊?”
吕标洋抬起头,揉了揉仅有的一只左眼:“哦,是马先生来了,什么时候到的?”
吕标洋在十几年前进的公司,应马伟进要求寻找水资源的可替代品,他试过很多方法,但任何方法都是以植物为依托的,现在植物都没了,你去哪找水?都以失败告终。就在大家伙都快丧失信心之际,还是小姑娘的马清瑶说了一句话,拯救了这个计划。
“你们总想着找替代品,为什么就不能换个思路,在现有的基础之上,寻找出地下水的开采方法呢?毕竟全球这么大的海面下面都是水啊,虽是海水,但净化系统早就实现了,现在需要的就是怎么样更为科学节省的供给人类。”
对啊,树没了,草没了,但下面的泥土还在,全球占七成面积的泥沙足够人类用上几百年了,几百年之后什么样,上帝才知道。
还有个重要问题。
既然水紧张到如此,以后绝不可能再像现在这样喝酒大口大口水了,吕标洋研究发现,其实人一天当中喝的很多水都是处于浪费状态。一个人一天中正常的小便次数是七到十次,这些一部分是正常的人体代谢,还有很大一部分是喝多了所致,什么叫渴了就喝水?有时候人体是会欺骗自己的,为什么有时候你感觉很饿,但过了一段时间后,这种感觉就会减轻?就是这个道理,科学家们管这个叫做人体需求假象。
有了这个思路,下一步需要解决的就是注入方式了。人在极度饥渴的情况下,饮尽的水大都满足了虚假需求的那部分,真正维持生命所需的水其实很少。
不能喝那就打针。
那就像医院那样以注入的形式。把水压缩进去,然后打入人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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