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贵笑道:“年纪轻轻没什么,这行走江湖就要趁青春。”余下看时,只见这人站在岳飞右边,与张宪一样威风凛凛,好似张翼德在世。“咱是乡下人,看这四个小兄弟,一定是富贵子弟,就不知道吃苦耐劳上,到底如何?”梁兴笑容满面道。子午四人笑出声来:“一臂之力也是不成敬意。”岳云笑道:“哪里是一臂之力?”
众人不解之时,岳云忙道:“分明是八臂之力!”说着指了指子午等人的胳膊。黄香撅撅嘴,不服气地举起自己的胳膊,神气十足道:“还有我,一共是十臂之力!岂不闻巾帼不让须眉,是也不是?”众人听了顿时哈哈大笑。
岳飞道:“好,好。有劳各位小兄弟了。此番话语实乃振奋人心!我等将领定当铭记在心,以利互勉。黄靖大人,可好?襄阳城黎民百姓如何?”“黄大人精神矍铄,襄阳城热闹非凡。”子午忙道。岳飞看了看众将笑道:“唉!你看我,军务繁忙,信中早已言明,我这记性。幸勿见怪。”“将军夜以继日,为国尽忠,为民解忧。操劳过度实属不易,可以理解,不必如此。”众将劝道。
岳云笑道:“父亲,我怕打扰你,就没有叫醒你。”岳飞笑道:“为父没有责怪你的意思,不必解释了,快快招待好四位小兄弟。香儿此来一定是找你玩,看你如何与她玩。”“我也不是找岳云哥哥玩的,主要是想保家卫国,做梁红玉之二。”黄香调皮道,只见黄香扬威耀武,威风凛凛的摆着站姿。众人又是忍俊不禁。
岳云忙道:“你们比我大一些啊!四位大哥哥好。”“岳云哥哥,他们哪有你好,他们可不行。”黄香傲娇道。四人心有不悦只能按耐,随即忙道:“少将军好!”
“云儿,这四位小兄弟,听说行走江湖许多年,你可要与他们多多讨教才是。”岳飞道。子午看着岳飞又道:“将军不必如此。不敢当,只要大破金贼兀术,便是大宋黎民百姓之福!我们行走江湖却不会带兵打仗,要向少将军讨教才是。”
岳飞忙道:“小兄弟说的在理,你们就互相取长补短好了。不知你们四人如何称呼?”“看!我们只顾说话了,岳将军,诸位将军且莫见怪。我叫子午,这是我师弟余下、师兄普安、师弟武连。”子午边指边一一介绍开来。说着四人忙上前拱手说道:“我等皆听将军调遣!”“好,兄弟们不必多礼!如今金贼离郾城不远了,还是进帐商议战事!来,四位兄弟一同来吧!”岳云上前拉着武连道:“走吧,我看你与我一般年纪,不如做个朋友!”
武连看了看岳云叹道:“岳云,你为什么戴着诸葛巾,你是小道士么?”余下也道:“你是小道士了。”岳云忍不住发笑道:“谁说只有道士才可以戴诸葛巾,我父亲就喜欢,我也喜欢。你们一个个少见多怪了。我们三个可以做好朋友的!我看你们就好像哪里见过一样,很面熟。”“他们是终南山、青城山来的,他们皆是道士。”黄香指着子午四人笑道。子午等人面面相觑,岳云哈哈大笑,不以为然,自然以为黄香在开玩笑。
“你们如此便好了,齐心协力,后生可畏。”岳飞大喜过望。子午两人见状寻思,这岳云小小年纪都知道自来熟了,心中哭笑不得。“来,我们帐中说话。”说着岳飞便召集大家进帐,往地图旁边靠了过去。
“兀术来势汹汹,我孤军深入,就怕兀术会冒险突袭。不过也不怕他兀术来,以少胜多,古来有之,我岳家军还怕他不成?”岳飞进去望了望地图,冥思苦想之际,叹道。
“父亲不必担忧,这兀术虽说兵多将广,此番有步兵十万,骑兵一万五,可他们长途跋涉,多有劳顿。郾城沟壑纵横,骑兵没什么优势。”岳云掷地有声。
“不错,把大营安在此处就怕兀术偷袭。如若在南阳、襄阳,就麻烦了。郾城正好扼住咽喉,让兀术不得南下。”张宪点了点头。
杨再兴笑道:“这郾城离开封并不远了,此处西北到东南地势低洼,如今七月,雨水颇多,骑兵如若前来,必定陷入淤泥,此为妙计。”
“不错,选中郾城便是这般道理,黄河夺淮而入海,此处便是当年黄河决堤后的腹地。”梁兴道。
岳云道:“古人云,天时地利人和,三者缺一不可,才可大获全胜。我看这话也有失偏颇。岂不闻,‘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如若得道多助,此番兀术也是会一败涂地。”
“我看倒也未必,人心思定。兵荒马乱许多年,中原早已饱受苦难。如若兀术开打,黎民百姓自然会深恶痛绝,这罪过就是兀术去担当。我看我们还是按兵不动的好,以逸待劳,静观其变。”余下想显摆一番,让黄香刮目相看,就叹道。黄香若有所思道:“如若我出击,不知中原百姓会不会箪食壶浆迎王师?”“一定会!”岳云道。“这可说不好,就怕东京黎民百姓对靖康耻中我大宋官府搜刮的罪过还是耿耿于怀。”余下不以为然。
“所言极是,我等自然不该忘却这件事。可女真人对中原百姓又好到哪里去呢?小道消息早已传遍江南,女真人为了提防刘豫,把女真人从白山黑水迁到中原,把中原人迁到白山黑水,这件事,你们可知?如若属实,中原老百姓自然对女真人深恶痛绝,他们哪里会对当年的靖康耻中官府所作所为耿耿于怀,他们难道不知那是女真人威逼利诱所致么?我相信我大宋中原黎民百姓都是思念大宋的,他们念念不忘列祖列宗,念念不忘太祖武德皇帝的恩泽。士大夫就会怀念太祖!女真人野蛮无礼,对士大夫不会客气到哪里去。为了南下,赋税能少么?黎民百姓自然不会心甘情愿追随女真人。由此可见,我们出师北伐,还于旧都,是对的。直捣黄龙也未为不可!”岳飞听了这话,顿时潸然泪下,深有感触道。众人也嘘唏不已,对岳飞的话颇为感动。
牛皋一看众人这般模样,就想打圆场,马上看向岳飞忙道:“哥哥可知,这郾城四面是洪灌区,地势平坦、土质疏松,适合骑兵长驱直入,金人必定惯用此法,要想出个万全之策来对付金贼。”“兀术此番还有大量签军,我看我们不必担忧。岂不闻,牧野之战,反戈一击的故事?”王贵喜道。
岳飞叹道:“嗯!兄弟分析的有道理,不知此番那兀术又要耍什么鬼把戏。骑兵来,我们只好用火器对付。如果还要以步兵迎击,怕是得不偿失,白白送命。签军都是有苦难言。”
“将军,何谓签军?”子午饶有兴趣,马上问道。“女真人连年东征西讨,兵源缺乏,故而征伐汉人做替死鬼,刘豫的军队便是签军。都是替金兵当马前卒,替死鬼。”岳云道。余下冷笑道:“刘豫的皇帝梦破灭后就被女真人赶下了台,如今女真人按耐不住,又亲自跳出来原形毕露了。金太宗死了后,金熙宗上台,兀术如今大权在握,这南下就是他的主意。”
“兀术这人也是奇怪,搜山检海威风凛凛而来,在黄天荡被韩世忠将军围困四十八日,差点被俘虏,他心有不甘到关中,扬威耀武。结果也没捞到什么便宜,还不是被吴玠、种浩二位将军阻击在仙人关、和尚原了。他如今在颖昌一败涂地,莫非还心有不甘”普安气急败坏道。
武连叹道:“兀术亡我贼心不死,世人皆知,你又何必自寻烦恼,冥思苦想他为何如此?这一介武夫最看重‘胜者为王,败者为寇。’的道理。当然还有许多考虑。”
“我知道,女真人就是知道我大宋江南富庶,想据为己有。他们是羡慕嫉妒恨了,故而亡我贼心不死。”黄香举着手,大叫。
岳云道:“父亲!兀术乃是草原人士,自然惯用骑兵,弓弩手也是不可或缺,扬州即为如此。骑兵长途跋涉远距离扑来,我们应该早早抵御,如若他们靠近了就晚了。”
“岳云哥哥,你傻不傻,这还用多说。我大宋的床子弩、神臂弓,不可或缺,我看这火炮也不可或缺。炸他个粉身碎骨!”黄香笑道,大手一挥。
余下好奇之际,马上问道:“火炮,我在东京保卫战时,见李纲将军用过。威力无比,无出其右。不知眼下火炮到底如何?”
“指南针、活字印刷、桨轮船、突火枪,层出不穷。尤其是我大宋的火器,遥遥领先于天下。”牛皋叹道。
见子午四人不甚了解,张宪介绍道:“火炮火药、蒺藜火药和毒药烟球火药。三种火药配方,由朝廷统一配方,各地想要生产,都须严格把控,否则会被问罪。如今我大宋火器种类繁多,常用的火器就有火箭、震天雷、霹雳炮、突火枪、猛火油柜。”
“想当年,金人一路南下,如入无人之境,甚至敢以区区六万人马主动进攻拥有二十万守军的东京城。你们可知,是何缘故?”王贵气道。
子午叹道:“女真人的骑兵强劲,野战时肯定占尽优势。可骑兵无法攻城,他们自然也要用步兵的。”
“然而东京之战,以及诸多攻城、守城战,拥有大量火器的我大宋守军仍然抵挡不住金军,就匪夷所思了,是也不是?”普安义愤填膺。
“你们可知,这金朝的火器也不可小觑!起初火器来源,只有我大宋,可这兵器旋即被女真人学去,反过来对付我们。最近几年,金军最常用的一种火器叫做‘震天雷’。另外金朝还有飞火枪,火焰喷出,烧伤我大宋不少士卒的腿。”岳飞心有余悸道。
“不知何人把这技艺透漏给了女真人,该当何罪?”黄香恨恨的道。
“还记得靖康耻么?女真人俘虏我大宋许多工匠,其中自然有不少火器工匠了。”余下道。
岳飞微微一笑,点了点头,深以为然。
“这‘震天雷’的确不可小觑,如若粗心大意就麻烦了。”张宪也后怕道。
岳云气急败坏的介绍道:“我大宋火药,除了硫、硝、炭之外,还夹杂着十余种次要配方,杂质多,效果差。而金朝的火药配方则要纯净得多,只包含硫、硝、炭、铁渣、磁末和砒霜,无论是燃烧还是爆炸,效果都要优于我大宋的火药。”
普安道:“眼下郾城非高大城墙之地,乃是一马平川。如若无雨,天干地燥,很适合骑兵。兀术的火器也就用不上了。”
“金人不用火器,我大宋用,出其不意,岂不很好?”武连点了点头。
“可惜,此番我大军出动,火器上朝廷并无供给,只能靠我等将士的智勇双全了。”岳飞道:“扬州一战,金贼犯下滔天大罪,皆是我等之过。我步兵多,骑兵少,要扬长避短。”
张宪冷笑道:“只怪陛下听信黄潜善、汪伯彦等奸臣之言,不理战事,方才遭此一劫。如何怨得将军,将军且莫如此。”
“别提扬州城,一提我就一肚子火。”王贵瞪大眼睛,恨恨的道。
牛皋更是气喘吁吁,举起拳头:“兀术狗贼,此番定要与他一决雌雄。”
“这些年,与金人作战,不分胜负。此番如若打败女真人,还于旧都就指日可待了。”梁兴神情肃穆。
杨再兴笑道:“不错,出师北伐,还于旧都。我们都学诸葛孔明!”
“‘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岳云嘘唏不已。
岳飞仰天长叹:“此番出师,要与兀术血战到底!”
众人围成一圈,一双手搭一双手,齐声道:“与兀术血战到底!”声若洪钟,传出帐外,传向远方。军旗烈烈,天高云淡。
余下看了看地图,自言自语道:“看!临颍和郾城之间有一小商桥,如何这般名字,真有趣!”
“是不是有一座桥?”黄香也过来目不转睛的看着。
岳云笑道:“我等时常在看地图也没曾发现什么乐趣,大哥哥倒看出来了。”说着走上前去忙道:“我看,嗯!果然有个小商桥。”
“要不要去实地看一看。”黄香乐道。
“小商桥是一座石拱桥,始建于隋朝开皇四年。听说当年商王路过,故而得此地名。此处是中原腹地,扼守南北,一桥当关,万夫莫开。”岳云介绍道。
武连近前一看叹道:“此处定是河流众多之所吧!不知是何地界?”
普安说道:“听说中原之地有黄河泛滥之说,此处河流虽然如此短小,但雨季一来,怕是水量大增,下游一定遭殃!如若倾盆大雨,河道恐怕是淤积不堪,马匹前行自然吃力了。”
岳云笑道:“是啊!中原之地河流短小,不过尽皆上游之处,下游便到了淮水之处,秦淮河之水便是此处所积聚。”
“岳云哥哥,知道的真多。”黄香听了,痴痴的望着岳云,崇拜的小眼神,好生了得。
“不就一个小桥,我看没什么了不起。”余下马上闷闷不乐。
“小商桥虽微不足道,可事关重大。”岳云道。
张宪、牛皋、杨再兴、王贵、梁兴也深以为然。
子午叹道:“中原故地,兵家必争之地!如此天高地阔的地方,曾几何时,东京城漕运,汴水码头,何其热闹非凡。许昌城,金戈铁马实乃是很好的练兵场,尤其是骑兵与步兵。听说当年太祖南下攻打南唐,就在东京以南的许昌练兵。”
岳飞慨叹道:“小兄弟说的对,我等此番定要北上,收复失地,还于旧都才是。不仅郾城大战大获全胜,北上讨伐金贼才足显我等雄心壮志!如此大好河山,如何要丢弃不管,岂不是可惜了。再说,这中原本来就是我大宋的国土,理所当然,没有什么含糊的。我们此番就是要收复失地才是,不能让贼人横行霸道,为所欲为。我大宋黎民百姓苦不堪言,都是我们将领的罪过,我们不金戈铁马、马革裹尸,黎民百姓要我们有什么用,我们吃吃喝喝还不如青山绿水,花草树木。它们还可以让百姓有好个好心情,我们可以给百姓带来什么?我们不可以猪狗不如,我们应该好好的扪心自问才是。”
“猪狗不如,不知狗肉与猪肉,眼下哪个贵?我看羊肉最贵!”黄香捧腹大笑。
众将应声便道:“哥哥尽忠报国,我等佩服不已。”
岳飞忙道:“四位兄弟前来,一路辛苦,那就歇息去吧。”
四人呼道:“好,多谢将军体恤。”说着出帐而去。
子午四人与岳云越聊越投机,说说笑笑,乐此不彼。黄香跟着也是嘻嘻哈哈,喜笑颜开。众人抵达小商桥,但见此处有一条河,河上有一座桥。果然是岳云所说的石拱桥。桥看上去没什么奇特之处,比东京虹桥小多了。可却是石拱桥,就蔚为壮观。众人跨马走一走,看一看,说说笑笑,喜悦不已。
岳云与子午四人畅所欲言,黄香时不时插嘴,惹得众人哈哈大笑。岳云说些与女真人作战的趣事,子午四人说些他们行走江湖的见闻,黄香说些襄阳城黎民百姓对刘豫的微词。众说纷纭,各抒己见,眉开眼笑,好不快活。
坐在小商桥边,绿树成荫,彩蝶飞舞。看着波光粼粼的河水,六人喜乐无比。他们哪里知道,不远处,早有一队人马,俯身潜藏在绿树成荫处,偷窥他们,原来是兀术派来的探马。
傍晚时分,八百里加急又来,众人齐聚大帐。
岳飞召集诸将前来商议说:“兀术大军在开封城外安营扎寨,据探报,有小股金人在小商桥附近出没。我等定要做好准备才是。看来要深入黄河以北,袭扰兀术才是。河朔有不少英雄好汉,我们南北呼应前后夹击,我料兀术必定首尾不能相顾。我趁势追击,必定大获全胜。收复失地,还于旧都,指日可待。”
武连忙道:“如此紧急,兀术是意欲卷土重来了。”
“的确如此,贼人亡我贼心不死啊,实乃欺人太甚。”普安叹道。
余下说道:“兀术此番来者不善。”
“来者自然不善,善者自然不来!”黄香笑出声来道。
杨再兴道:“哥哥,小商桥,的确是个兵家必争之地。兀术果然知晓这般道理。”
张宪担惊受怕道:“小商桥如若被兀术占据,他就要阻塞要道,阻挡我们北上,不得不防。”
“贼人果然厉害。”牛皋义愤填膺,大喝一声。
“我看莫如派人北上,连结河朔,突袭黄河以北。”王贵斩钉截铁道。
梁兴喜出望外:“哥哥,我对黄河以北的英雄好汉了如指掌,我去必定万无一失。”
“父亲,我们今日就在小商桥附近走了走,没发现什么蛛丝马迹。你就别开玩笑了。”岳云一头雾水。
岳飞微微一笑,显出几分威严:“为父让你们前去小商桥,早已暗中派人潜伏小商桥附近。你们只管说说笑笑,引出兀术的探马也算你们的本事。之所以没告诉你们,就怕你们东张西望,打草惊蛇,让兀术的人跑了。他们潜伏的地方,我们早已掌握。日后必有大用。”
子午四人恍然大悟。
“将军果然智勇双全。”子午心里不痛快,可也无可奈何道。
余下自我安慰道:“其实我们也发觉草丛里有身影,还以为是什么水牛了。”
“不错,远处的确有不少水牛,哞哞叫了。”普安笑道。
武连马上学着叫起来:“水牛在水里,哗哗作响,哞哞的!”
“南阳黄牛,郾城水牛。都是牛气冲天!”黄香笑的咯咯作响。
“黄香,这可是一副对联。我想想看,有了!且听我说说看。”岳飞见子午四人不大高兴,马上安慰,灵机一动,打趣道:
襄阳山翁,隆中山林,实乃一片深情。
岳云笑道:“我也联上一句。”随即吟诵道:
江南风景,中原风景,皆是大宋风景。
“我也不自量力,献丑了。”子午叹道:
关中人,中原人,黄河两岸人心思定。
余下道:“我来对你这句好了。”随即道:
江南人,巴蜀人,大江东去人生如梦。
“我想变一变,你们听听看。”普安道:
终南山青城山,青山绿水山连山。
武连不甘示弱:“看看我的。”随即道:
镇江城扬州城,江南江北城望城。
“不懂不懂。说的是何道理?”黄香撇撇嘴,笑道。
岳云却点了点头,叹道:“你们果然文武双全,才华横溢。我明白,你们所言极是。如今黄河与长江,不仅仅隔着崇山峻岭,更匪夷所思的是,被金人这样一搅和,我大宋大好河山就南北分治了。如若我大宋出师北伐,南方赋税过重在所难免;如若金人挥师南下,北方赋税过重也不可避免。女真人占据我大宋北方,赋税还是我大宋黎民百姓承担,受苦受难的依然是黎民百姓。”
“世人皆知,并非我等想出师北伐,本来议和了,相安无事,黎民百姓大可休养生息,偏偏兀术卷土重来,挥师南下。如若不是刘锜将军的‘八字军’挫败兀术,兀术会败退开封。恐怕早就挥师南下,夺占淮河了。如若江淮有失,兀术大兵压境,直逼临安。形势危急,就不堪设想了。这便是此番皇上派我下庐山,离开鄂州,北上的缘故。”岳飞潸然泪下。
张宪叹道:“我等想出师北伐,可偏偏皇上要我们按兵不动,还要回撤。”
“如若我们回撤途中,兀术追击,岂不白白送命?”王贵
梁兴“我不知道皇上到底在想什么?”
“想什么,就怕我们尾大不掉。这是祖宗家法,朝廷就怕这个!”牛皋
杨再兴恨恨的道:“对啊,朝廷怕我们,就不怕兀术。那干脆投降算了,何必吓得屁滚尿流,让人家兀术搜山检海,一路追击?”
岳飞马上叫道:“不可胡言乱语!”“哥哥,我就北上了。如若我们不先下手为强,就怕后下手遭殃。”王贵拱手道。岳飞点了点头叮嘱再三:“兄弟多加保重,一路千万小心谨慎,别贪酒色,当心女真人细作。”“等着你回来,兄弟们酣畅淋漓,一醉方休。”张宪抱着王贵,顿时潸然泪下。
“你们这是做什么,婆婆妈妈,好不痛快。王贵兄弟,记得回来带些黄河的鲤鱼,听说味道不错。”牛皋见状,马上笑道。“牛皋兄弟,不是喜欢吃牛肉么?如何喜欢吃鱼了。”王贵哈哈大笑。
“我本想一起去,不过就怕你不答应。”梁兴眼里含泪。“一派胡言,不想去就说不想去,还赖我?好意思么?”王贵笑道。“没啥可说的,记住,女人虽好,可不能沉迷。你看看太上皇,就被女人给害了!什么李师师都是红颜祸水。我要是见了她,非把她砸成八瓣!”杨再兴饱含深情,看着王贵,咬牙切齿道。“杨再兴兄弟,你这嘴巴还是口无遮拦。太上皇被女真人俘虏,怪人家李师师,亏你说得出口?”王贵劝道。
“就是,什么红颜祸水,你一个大老粗,还会咬文嚼字,可笑。岂不闻李师师、李清照、梁红玉,个个都是巾帼英雄,你一介武夫,也没什么了不起。不懂就别胡说八道,我最讨厌臭男人了,有事就怪女人,窝囊废。你们难道不知道赵明诚么?李清照可比他强多了。‘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懂不懂?”黄香顿时火冒三丈,原形毕露,口无遮拦道。
“小丫头片子,再说一句。”杨再兴举起拳头,凶巴巴的差点发火,如若不是岳飞、岳云劝阻就麻烦了。子午四人也劝阻,张宪、牛皋、梁兴、王贵更是站在二人之间,分开他们,就怕他们越闹越僵,气氛由此紧张兮兮。
“男子汉大丈夫,如若与小姑娘斤斤计较,岂不可笑?再说,兄弟方才说李师师的不是,显然也不合适。有些话,要分场合。这黄香是个小姑娘,你这‘红颜祸水’四个字岂不惹出祸端了。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不必耿耿于怀。”岳飞对杨再兴耳语道。
“你是晚辈,不可如此口无遮拦。即便伯伯说的不对,你心里明白就好,何必脱口而出。女孩子家的,这事不妨做,但话可不能随便说。祸从口出,你可明白?”岳飞转过头,靠近黄香,又对黄香劝道。杨再兴马上微微一笑对黄香道:“小姑娘,伶牙俐齿,后生可畏。”
黄香也笑道:“杨伯伯千万别放在心上,我年纪小,不懂事,多有得罪,还望见谅。千万别以为是我爹爹教导无方,那就大大的冤枉他了。”“还记得在襄阳城,你爹爹为我煎药疗伤,真是历历在目。”杨再兴想起黄靖待他不薄,马上面露愧色,尴尬一笑。“没事,我爹爹与您也是故交。”黄香笑得咯咯作响。“小姑娘,你也斤斤计较,真有意思。”王贵马上对杨再兴耳语。“你呀,别调皮捣蛋,不然叔叔我就恼了。”王贵对黄香耳语道。黄香乐个不住,杨再兴也笑出声来。二人面面相觑,一笑了之。
“王贵大哥,多加保重。你从黄河那边杀来之时,我们也北伐了,一起在东京一醉方休。”子午四人拱手。“这自然最好,到那时,我们直捣黄龙也未为不可。”王贵微微一笑。众人送别王贵离去,才进了大帐。岳飞依然回头,看向帐外,一脸担惊受怕。
“看什么看?眼珠子都出来了。”余下见黄香东张西望,就是盯着岳云看个没完没了,顿时气呼呼的。黄香靠近岳云:“岳云哥哥,你如何不开心?”“王贵将军他好酒,怕他喝多了误事。”岳云看向帐外,眨了眨眼睛,喃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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