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恪这一代妖怪记得最清楚的就是三界和平契约签订初期，天界对他们的严加监管，不得随意进入人界，不得与人类有过多接触。
在那之前世上本没有人界妖界之分，之后，他看着身旁一个个生活在人界甚至已经成家立业的妖怪朋友活生生妻离子散被遣返妖界骨肉分离，也见过很多妖怪试图打破规则枷锁，最终一命呜呼的故事。
他骨子里是恨天上的那帮人的，三界大战，他们是胜利者，于是其余两界的居民便活生生的失去了主权变成了蝼蚁。
神仙们害怕妖怪的力量，于是规划出囚笼，将他们和人类分开。神仙们害怕人类的智慧，于是和人类政、府签订协议，控制了人类的思想，让他们以为他们所生活的世界便是全部，人类甚至根本不知道世界上还有妖，还有鬼，还有神，还有许多更高级的物种存在，就算是有少部分人没有被洗脑，他们嘴里的说法也慢慢会被扭曲成谣言、迷信。
白恪也曾年少轻狂心中有天地沟壑，可是当他看见身旁一个个好友都被打压到一蹶不振离他远去，他也渐渐意识到了自己的处境，他根本就没有施展拳脚的空间，他的理想他的抱负也日渐消弭在了整日饮酒作乐麻痹自己的温柔乡里。
神仙这一名词在他的心里永远是傲慢无理的，是自私自利的，是冷漠无情的。
但是如今，白恪看着眼前的这个女人，反应了很久才反应过来她是真的在跟自己道歉，一个神在跟一个妖道歉？
白恪笑了，笑声有些沙哑有些自嘲，最后他盯着凤柒直到身体慢慢变成白雾消散，声音依旧还回荡在空旷的大楼之中。
“凤柒，我们一定还会再见的。”
凤柒刚行政楼出门，一眼就瞥见了一旁正靠在大理石圆柱上朝着她笑的一脸流里流气的宫彻。
行政楼一楼的墙壁几乎都是透明玻璃，想都不用想，凤柒刚刚跟白恪道歉的那一幕肯定都落在了这个人的眼里。
她眉头不由得一蹙：“你笑什么？”
“我笑啊，怎么眼瞎的人这么多。”
宫彻一边说，一边大摇大摆的朝凤柒走去，盯着她的脸上下打量。
“唔……长得是挺好看的，但也不至于见一个爱一个啊。”
凤柒语气不好了：“你什么意思？”
宫彻“呵呵，还装傻……喂，你不会是真的没看出来蛇王对你有意思吧，啧，他看着你的眼神跟恨不得把你吞进肚子里似得。”
“胡说八道！”凤柒是真怒了，宫彻这人一张嘴完全没个边际，她抬手就是一道红光劈了过去，幸亏宫彻躲的及时，一个闪身，红光如风刃般直接劈在了位于他身后的大理石圆柱上，圆柱瞬间轰塌成一地残渣碎片，连带着整座建筑都跟着抖了抖，屋檐墙壁上的沙粒噌噌往下掉。
宫彻看的心惊胆战，感叹自己身手之敏捷同时，一手顺着胸口，一手很识时务的高举投降。
“停停停，我认怂，认怂了行吧，哎，我不就开个玩笑嘛……你干嘛总这么暴力啊？”
凤柒收回手，深吸一口气，语气很不耐烦。
“有事快说，我没空跟你在这浪费时间。”
如果只是为了说这些废话的话，宫彻当然也不会特意在门口等着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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