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声道谢之后,王真没有急着吃妇人舍的米糕,同着施主的面拿起东西就吃终究是有些失礼。将装饭食的瓢收了起来,王真又连着唱了一个“七字调”和一个“终南调”。
等王真把道情唱罢之后,那妇人有从身上摸出了几枚五铢钱递到王真的面前说到。
“家中无有余财,只有些许铜钱给道长路上带着吧。如今这里人家多为礼佛,似我家这般布道的已经不多了。有几枚铜钱傍身剩的道长捉襟见肘。”
王真抬手拦住妇人,没有接受她的铜钱。
“大嫂客气了,贫道师徒三人一路从冀州到此,沿途都是靠化缘过来的,这些钱财还是留给大嫂养家吧。”
说罢,王真带着二人直接转身离去。那妇人想要追上他们,却发现这三人几步就消失在了街尾。
“果真是神仙到我家了。”
妇人见此,惊呼了一声喜笑颜开的回到家中,等着丈夫回家分享她今日的奇遇。
在彭泽县盘桓了一个白日,王真他们最后在郊外一个荒废了许久的庙宇。简单洒扫了一下落满灰尘的神案之后,王真伸出手指在那神像前点化出了一柱檀香。
“唉,如今天下划江而治。北面有寇谦之弊除伪法,南方又广造佛寺。也不知这庙中供奉的是哪位道友在此受苦。”
吕天龙不会管这么许多,给自己清理出一片空地,铺了些干草坐在地上歇息着说到。
“天官您也是爱闲操心,咱们自家的香火现在都差了,您还有空理会别人受不受苦。”
王真嗤笑了吕天龙一声,也找个干净地方坐了下来,从包袱中拿出了先前妇人送的米糕,先扔给了吕天龙一块,接着自己也挑了一块吃了起来。
“天官,咱们这般身份地位,还吃这干巴巴的人间饭食做什么?您也不怕损了道行?”
吕天龙有些嫌弃的看了看米糕,想要抬手扔出去看了王真一眼又没干。
“冲你这句话我就该掌你的嘴!这可是你家大人我靠唱道情化来的,信众所赠饭食不必多少不诚之心的香火珍贵?你倒在这里说浑话!”
被王真教训了几句,吕天龙缩着脖子讷讷不言,硬着头皮吃起了米糕。王真一边吃着米糕,一边又要递给高天虎一块,却不想高天虎那里传来一声惊呼。
“天官!您快看!”
高天虎一声惊呼,引得王真和吕天龙全都起身凑过来看。就见高天虎手中正拿着一块牌位,递到王真的手上说。
“这是我刚从神案下面找出来的,您看看这上面写的字。”
王真接过手里,就见这牌位上写这:“敕造奉高上帝钧旨离阙儆世大天官真之位”。
“儆世大天官真之位?那不就是我的牌位?这是我的庙宇?”
王真不禁大为吃惊的说到,他还从不知道这里也有他的庙宇。吕天龙这时也凑了过来,看清楚牌位上的字后大惊小怪的说到。
“哎呀!天官,这还真是您的牌位。”
说罢,吕天龙抬头看着神像,又皱着张丑脸说到。
“这是谁造的庙?这像也不是咱家天官的像啊。”
原来这神像确有些不伦不类,神像塑头戴兜鍪,身穿明光铠,手中提着一杆长枪,脚下还踩着一个貂尾胡将。如此模样,也难怪进殿时几人都没认出来这是哪一尊神祇。
“不知天官的像塑错了,连天官身边的神威大将吕天龙都没有。”
吕天龙撇着嘴褒贬着,王真却是端端正正的将牌位放在了供桌上。
“夯货你不说我是管闲事吗?我这可是管的自家事,求人不如求己,正好也算是睡在了自己家里,那都没自己的家里舒坦。”
王真说着重新躺了下来一脸的惬意。吕天龙有些臊眉耷眼的回到自己的位置,这一路他可是没少挨王真的批,便是他这么厚的脸皮也有些不好意思了。
“天官,你说这是间庙宇是谁建的?”
高天虎坐到了王真的身边,啃着米糕问到。王真翻了个身,懒洋洋的动了动肩膀。
“谁知道了,你也早歇着吧。”
其实看牌位上的写法,王真就能猜个大概齐,估计是当初他才下天庭的时候,人间还是一片混战,天下局势没有如今这么分明。
那几年王真救了很多受兵灾的百姓,那些被救的百姓有逃难到南边的。而他的名号也随着传到江南。届时东晋尚未亡国时,东晋皇帝可能也听闻北地有神明专杀胡儿,便下旨造给自己修了庙宇。
至于为何神像出入这么大,应该就是王真没有在江南显过圣的原因。那些匠人不知王真模样,只能牵强附会出了这么一尊神像。
当然这些王真并不十分关心,只是想着云游这些日的见闻,想到江南世家大族把持社稷,还有在江南广为修建的佛寺,王真心里暗暗的叹了一口气。
“唉,这江南也非是一片乐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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