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今天下,应以儒学治世。我儒家微言大义,仁而有序,帝若用我,定成盛世!”
辩法坛上,一员峨冠博带的儒生激昂慷慨的振臂疾呼,而他的对面一位道士一位和尚都被这儒生辩败,面带赧然的躬身下坛。
见又有两位修行之人被自己辩败,这儒生略有几分得色的朝着苻坚与王猛的方向看了过去。
却原来自从三个月前,苻坚下令要召开这辩法大会以来,在这长安城儒生当中便掀起了轩然大波。
众儒生都以为苻坚此举是要不用儒学,而征道人、僧人等方士入朝。这如何是他们儒学众人所能忍受?
但同样,这些学儒之人头脑也都很清醒,他们明白苻坚是胡人的马上皇帝,要是去同苻坚闹无异于找死一样。
于是儒生中的几个领头人物一商量,便决定与其去苻坚那撒泼,莫不如在辩法坛上驳倒各家,让苻坚知道谁家才有真正的治世之能!
而此刻在台上驳倒了一僧一道的这位儒生,便是那长安学子之中的领军人物,同时他也是王猛的门生之一。
此时见自己的门生在法坛上眼含几分邀功的看向自己这边,王猛气的差点冲上法坛去打他。
他与苻坚在之前早已有了默契,统率百官少不了儒学儒术,可教化黎民终究是少不了这道佛两家的法门。如今自己的门生这般上去胡闹,那不是在打他的脸?
当然,也不用王猛登坛大人了,有人已经上坛替他教训这个糊涂门生了。
“这位小友好辩才,我这道友也算是一方名士,竟会败在了小友的手上,那老道我就来聆听一下小友的高论。”
说话间,一位道长信步上了法坛。只见这位道长面似古月一般,胸前飘摆着五绺长髯。身穿八卦仙衣,手持一杆墨玉尘尾。
这道长往那一站,便是个仙风道骨的长者模样,单单看相貌,比当初那黄承彦风度还要更胜几分。
“想不到张天师竟会准这张盛出世……想必这张盛便是龙虎山今世的传法人。”
一见那上坛的道人,王真便认出了他的身份。别说是王真,在场的人中但凡有些道行的都能够看得出来,这老道步履之间就有云气相伴:左边青龙吞吐白气,右边白虎喷薄青烟。
有龙虎云气随身,这张盛老道早就能白日飞升,可他就偏偏不把那龙虎云气摄入金丹之内,迟迟在人间滞留。
原来张盛便是龙虎山的第四代天师,不过他可不是当代天师,他假传死讯又不飞升,甘当龙虎山护发,如今这辩法大会他竟亲自出来,可见这龙虎山再兴大道势在必得。
“见过道长,高论不敢当,只是有些想法。但不知道长有何要教诲的。”
那儒生虽然连胜数场有些骄气,可也没有缺了礼数,见张盛年纪大了便谦逊的躬礼问好。
儒生说的客气,这张盛却也不倚老卖老,单手打了个稽首后笑眯眯的问到。
“方才听小友说你儒家微言大义,那不知小友可否为贫道说说这何为微言大义?”
听到张盛如此一问,那儒生当即口若悬河不假思索的回答了起来。
“子曰:‘述而不作,信而好古,窃比于我老彭。’,我夫子崇古人遗风,仰圣人言语。
捡拾先贤智慧便可叫我等受用不尽,我儒家只需述古人之事叫史不蒙尘,后人有事只需览史即可,从史中学到大义。
如此微言大义治理天下,何愁盛世来迟?”
那儒生在坛上说的声情并茂,好不潇洒风流。张盛心中也暗暗称赞,想这儒生确有真才实学。
“小友说的很好,老道也颇为赞同。太上老君曾言他有三宝,其三便是‘不敢为天下先’,老君便教诲弟子凡事莫不可胡乱争先。
你儒家微言大义,用史治国,也算是与我道家有些相似之处。
只是,这治国终究不同于做人。做人需要谨慎,不敢胡乱争先自有道理。可这治国,便是那一县之长他那一言便可要多少人之生死?
况且治国凡事都可从史中得到真义?今需铁器作坊一座,不知小友从你那圣人言语中可得其法?有圣人之时又哪来的铁器?”
“这……”
突然被张盛问到这样一个问题,那儒生一时脑子转不过来,不知道该如何回答,那张盛却一问快过一问。
“今有乡里二人为邻,甲恼乙伤他鸡豚,毁乙良田三分,不知二人皆该判处何罪?在你那圣人言语中可有解答?”
“这……”
儒生被问的彻底舌头打结,嘴里呜噜呜噜半天,也没想清该怎么回答对方,被憋的生生倒退了好几步,一个屁蹲儿就摔在了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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