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这高天虎自报家门,王真心里暗自点头,接着又看似无心的随口一问。
“高兄这个名字却是与自身气质有些不符啊,似你这般潇洒的人怎么起了这么个威武的名字。”
王真的话让这高天虎瞬间就像是找到了知音一般,脸上的表情也开始灵动了起来。
“唉,谁说不是呢!可师命难违呀,这‘天虎’二字是我师尊给起的道号,我也没办法呀。”
王真这下可是真的有些诧异了,要知道龙虎山正是当初张道陵天师在那里得道之时“丹成而龙虎现”,故而才会将那山定名为龙虎山。
龙、虎二字对于龙虎山来说可不是简单的两个字,能被取个虎字为道号,可知这高天虎也是有几分造化的。
觉得这姓高的小伙子实在单纯的有趣,王真也存了几分逗他的想法,有意和他攀谈了起来。
其中王真也如实告诉了对方自己的姓名,只是隐去身份说自己是冀州人,以务农为生去长安投亲。
细聊之下,王真才知道那蝗虫精原本是在汝南做怪了多年,高天虎人奉师门之命下山历练时无意中撞见这妖怪行凶的,这才一口气追那妖怪到了这太行山中。
在交谈的过程中,王真发现这高天虎还真是个古道热肠的人,一说到天下苍生他就摇头叹息,一说到斩妖除魔他则咬牙切齿。
对于这些王真都表示理解,这高天虎二十来岁的年纪,正是心怀理想,阅历尚浅的时候。
不过说起来对方刚过二十就能蕴成金丹,只待飞升,这天资可还真是羡煞旁人,也难怪龙虎山当代掌教要赐他虎字了。
因为王真的目的地是长安,而高天虎此行则要去青州,二人走不到一起所以没来得及再做长谈,只能在一处路口草草分别,各自行路。
走在长安的路上,王真还在想着那个年轻人高天虎,根骨如此之好,心思又是如此纯良,他本想点拨这孩子一番,又一想对方是龙虎山的弟子,他来擅自点拨恐怕不合适。
……
王真在路上的同时,吕天龙那边也早就点齐了兵马。
长安城深宫之内,本在酣睡之中的苻坚突然紧锁眉头,辗转反侧。而苻坚在睡梦之中却又完全是另一番景象:
梦中的苻坚一身皇袍,端坐在龙椅之上,可在这金殿之中除了苻坚外便再无一人。
无论是文武百官、宗族兄弟,还是他最倚重的王猛,全都不在眼前,只有他一个孤零零的君王守着这么一座大殿。
“来人啊!有没有人?这是怎么回事?寡人怎么在这?!”
苻坚洪亮的声音回荡在金殿内,可终究还是没有任何一个人回应他。
孤寂,让苻坚的心里产生了莫名的恐惧,强打着精神扶着龙椅让自己站了起来,小心翼翼的走下御阶,试探着往殿外张望看去。
可还没等苻坚看清楚什么,一道黄钟大吕般的声音在苻坚的头顶响起。
“符皇帝!帝王乃孤家寡人,除去自己身畔之人皆不可信!你可有这个胆量担起江山,做这一代帝王?!”
这质疑声每一个字都似铁锤般的打在了苻坚的心头,吓得他双腿一弯,差点就跪了下去,好在他也算有几分胆色,才勉强站住叫自己没有出丑。
“谁?!是谁在说话?可是在批评寡人?!”
苻坚兀自逞强的抬头质问着,也就在这时,令他终身难忘的一幕出现在他眼前。
一位金甲神人带着一队神兵从天而降,驾着云悬在了苻坚头顶三尺之上。
“苻皇帝,吾乃封龙山儆世天官座下军侯吕天龙是也!尔等人间帝王还不行礼参拜?!”
别说,当了这么二十来年的神将,每日不是巡天视地就是操练兵马,使得吕天龙的气质也脱俗了不少。尽管还是那副鞋拔子脸、大下巴、麻杆腰、罗圈腿的寒碜模样,可板着脸说这几句话的派头还有那么几分肃穆。
“这……”
苻坚惊的说不出话来,不久前不过是与王猛在议事时提到了这么一个儆世天官,那是还以为是汉人杜撰的淫祠伪神,哪想到今日他居然就派手下神官找到自己头上。
不过纵使心中有些疑虑,苻坚还是站在那里向吕天龙行了一拱手礼后客气的说到。
“既然是天神驾到,那寡人便有礼了,却不知吕天神为何要带着天兵来到寡人的宫院内呀?
朕尝听闻,儆世天官罚恶不赏善,专杀胡人,难道天官是派吕天神来给我这个胡人降罪的?”
吕天龙听苻坚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脸色瞬间就变了。
“一派胡言!我家主神乃是斩邪除祟之正神!岂是而口中的滥杀无辜之邪神?!尔等若问心无愧,我家主神自然不会降罚!”
吕天龙的斥责说的苻坚一愣,随即好像又明白了什么,于是又接着问到。
“既然吕天神此行不是为了降罚,那又是为何事而来?”
见事情终于要聊到正题上,吕天龙表情重新肃穆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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