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丝萌想让孟小贱一切更好的愿望,最终还是被现实打倒了,范丝萌此时一肚子的道理,已经再也无法说服自己,范丝萌选择尊重孟小贱的决定,范丝萌想要妥协了。
就在范丝萌有气无力、花容失色的想要退让之时,村长、邢咛、会计、和一些不知名的村民,甚至还有说要回镇上休息的罗怡,一起乌央乌央的挤进了村委会的后院。
此时已经是黑漆漆的晚上八九点钟,所有人不仅给逝者带来了供品,还给孟小贱带来了鸡鸭鱼肉等好吃食,几瓶厂里最为高档的**酒,不知道谁已经给孟小贱和爷奶摆好。
因为要好好的养大孟小贱,因为要给孟小贱攒钱娶媳妇,爷奶一辈子都没有喝得起过酒,哪怕是最为劣质的酒都没有喝过,可如今尸骨已经湿冷,甚至已经开始腐败,爷奶却闻到了可以顶爷奶一年口粮的醇香老酒,实在是讽刺至极。
爷奶在山上的老院子里生活时,几十年都从来没有这样热闹过,哪怕是作为孟家长辈的身份,爷奶在活着的时候都没有享受过村里晚辈拜年的感觉,一辈子就这么过去了,其实爷奶早已习惯了冷清。
倒是现在这檀香飘逸、酒香四溢、五谷六畜香气扑鼻,爷奶却是一点都不习惯。当然爷奶已经永远不会知道这华美拥挤的场面,可是孟小贱的心里明白,爷奶如果活着的话,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吵吵嚷嚷,一定会很别扭,一定不知如何是好,因为长期的独居,爷奶已经变得很是孤僻。
看着大家三五成群、排着不怎么整齐的队伍等待祭拜烧香,孟小贱就像是看到了一群群虔诚的教徒们,在等待着瞻仰每个人的信仰之神一般,而他们心中的信仰之神,不是爷奶,不是孟小贱,不是酒厂,而是一张张花花绿绿的票子。
每个人的脸上都是悲伤的,这悲伤一点都不像是装出来的,孟小贱突然觉得他们才是真正的影帝。
在这些影帝的内心世界里,草长莺飞的春末夏初一点都不美,一片片金黄色的收成季节一点都不美,白雪皑皑中的梅花盛开一点都不美,他们心里最美的景象是得到施舍的救济大会。
“小贱,您是我们孟家的骄傲,您为我们孟家长脸了。”只见头一个虔诚的给爷奶烧过香的村长,满脸感激之情的走近孟小贱说道。
此时站在四轮电动代步车前的孟小贱,感慨万千的回应村长说:“为什么,我的脸长得有那么快吗?”
“这...不是,叔的意思是贱娃子有出息了,看看吧,今天村里人几乎都过来祭拜老族长和老祖奶奶了,这都是贱娃子给我们孟家长脸了的结果,看看、看看,还有外村来的呢,再看看这酒这肉,估计老族长一辈子都没怎么吃过,咱们孟家的祖坟终于冒青烟了。”村长激动的指指这里指指哪里的说道。
孟小贱先是苦笑的自言自语说:“这酒这肉我爷奶活着的时候不是没怎么吃过喝过,而是根本就没有吃过喝过。”孟小贱说到这里又对邢咛说:“既然是上门送礼祭拜,就一定是礼尚往来,邢咛,让福广给你支个桌子,给每家人都回礼一千块钱。”
“小贱,大家听到厂里要来村里办内部决赛,还要在县里投资建厂,高兴之余都自发的过来给爷奶烧香还愿感谢的。”邢咛一听孟小贱又要花钱,便说出一番道理的劝阻道。
孟小贱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说:“厂里的决定与我孟小贱无关,礼尚往来是为了大家相互之间清清楚楚,爷奶的尸骨都已经臭了,我不知道大家过来是还什么愿、感什么谢,邢咛,你还能听我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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