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时迟，那时快，只见这马将军张弓搭箭，迎着那匪首一箭射出，那箭带着破空声，擦脸而过，没入城墙数寸，吓人那匪首肝胆俱裂，跌落马下。”
“好！”
“……”
茶肆里，不知何时来了一位说书先生，讲的是将军带兵打仗建功立业的故事，精彩至极，逗得看客们齐声叫好。
沈临望着那些鼓掌的人群，摇摇头道：“京城还是太安逸了些，安逸得百姓们都忘了战争背后的痛苦。”
百姓只看到了故事里士兵建功不世之功，却不知，战事一起，又有无数人家破人亡妻离子散。
“人各有命，”沈雨磷轻笑道，“他们生下来便在京城，生长在宁国最不可能发生战争的地方，不曾经历过自然不可能有那种体悟。”
陈风看了看沈雨磷，觉得他说得有理。小老百姓不是当权集团，过的只是自己的小日子，这种故事为他们的生活添了些乐趣，这便足够了。至于战争会不会对这个国家带来创伤，那是朝廷要考虑的事，与他们无关。
沈临笑了笑，重新叫了壶热茶。他们在这里已经做了一个时辰，那壶茶已经凉了，而赵茵茵早就带着几个孩子不知道跑到哪里玩耍去了，她是小孩子心性，坐不住。
他盯着沈雨磷的眼睛认真说道：“可有人明知道战争的残酷，战场的血腥，却又心驰神往，这是为何？”
沈雨磷与他对视，哈哈一笑：“可还有这种人？”
“有，以前他曾对我说过总有一天要去战场走一回，”沈临把眼神从沈雨磷身上移开，放到陈风身上，“陈兄，你觉得这是为何？”
陈风双眼在两人身上来回徘徊，感觉有种怪怪的氛围，他想了想才回道：“我觉得原因有三，其一，要么这人贪图功名，想踩着战场往上爬。”
“若此人不缺权势呢？”
“其二，此人喜欢寻求刺激，内心躁动，平淡的生活对他而言太过无聊，说不定战场才是他的归宿。”
这种人生性好战，不在乎胜负，只喜欢战争，俗称战争狂。
“我觉得他也不是这类人。”
陈风摇摇头，说道：“那便是其三了，此人不缺权势的话，也不好战，那么或许他并非喜欢战争本身，而是喜欢战场给他带来的掌控欲，喜欢那种天下诸事尽在我手的感觉，这种人是天生的野心家。”
“野心家？”
“对，野心家。第一种是凡人，第二种是疯子，第三种是野心家，不为名为利，当然也并不局限于战争，对其他任何事也是如此，说到底只是为了那种虚无缥缈的满足感而已。”
沈雨磷喝了一口茶，慢悠悠说道：“有野心是好事，有了野心才会催人上进，整个人也就活了起来。”
“或许吧，”陈风点点头，对沈雨磷的观点表示认同，不过随即又补充了一句，“这种人说他是在取乐也对，说他是在玩火也没错，因为一个不慎便会引火自焚。”
“原来如此，受教了。”沈临这话虽然是对他说的，但目光却放在了沈雨磷身上。
“哈哈，不说这个了，”沈雨磷摆摆手，看着陈风说道，“我听说你不日便会前往东亭，那里凶险异常，你可有作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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