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生来孤独,你说对吧。”萧凛先站在自家的小楼,看着远处拔地而起的营地。
“头上所言,自是极有道理的。”背后正在忙活地酒吞,听到自家主人的问话,赶紧躬身行礼。
真不愧是撒老调教出来的人。看着满手漆黑依然行礼如仪的酒吞,萧凛先不禁感叹。
此刻白雪皑皑,千山鸟飞绝,四野空旷,难免让人生出孤寂之感。
人生当真是寂寞如雪啊。萧凛先捧着一杯枣子冻梨泡的热水,看着酒吞努力地将木炭研磨成炭粉。
作为穿越者,火药这一防身的传统艺能怎么能忘记呢?萧凛先的仿佛还记得炸药的炭粉越细威力越大,所以酒吞就被叫来研磨炭粉。
头上是孤独的,这一点酒吞不用萧凛先自己说他都能看出来,自家这位小主人,似乎跟周围的一切都格格不入,明明站在那里,好似另外一个世界的人一般。
能被夔首如此看重的少年,就是如此吗?以酒吞的层次,尚且接触不到韩王传人,世外之地等秘梓,但是被他敬若鬼神的撒老都自承在自己头上手里失过手,而且对于自己头上十分警惕,所以卑微如酒吞茨木者,对于自家头上的命令只敢遵从,不敢起半分疑问的意思的。
要知道,自家头上在青牛卫中可是有代号的,还是九尾狐这一可怕的外号,哪怕是自家头上确定没法成为夔首的弟子之后,这个外号依然没有变过,被提高到了一个只有少数人才知道的级别。
对于在青牛卫记载中,还不陪拥有姓名的酒吞和茨木来说,能拥有外号的人就已经很厉害了,何况是拥有如此凶戾外号的男人。
有些人一开始就是大人物,便是头上这种吧,曾经的谷二和谷三,现在的酒吞和茨木,私下曾经悄悄嘀咕过。
他俩总觉得自家主人胸中有个极为可怕的大局,之前看似一点一点的,杂乱无章的布置,全是为此在努力,至于此局的全貌如何,酒吞和茨木从来没敢想过。
他们可是知道自家头上之前的身份的,在短短一个月之间,从一个普通的贵族子弟变成拥有千两黄金、大辽最年轻的五品官和最有名的诗人,这份别人一辈子都走不完的旅程,竟然被他在一个月之间完成了,而且还一副轻描淡写样子。
所以,对于萧凛先交给自己的事情,酒吞从来都是只敢做,不敢问。
前几日撒老与自家头上的对话,在帐篷外伺候的酒吞是听见了的。听到撒老以那种商量的口气让自家头上放过这些人性命,酒吞顿时恨不得远远地跑开。
一个贪玩仆人的下场,总好过一个知道得太多的仆人。
所以,今日对于萧凛先叫自己过来干活,酒吞心里是战战兢兢地。
而看着酒吞一副战战兢兢,头上你说得对的表情。萧凛先只能叹口气,战胜穿越者的,从来都不是土著,而是寂寞。
鉴于他知道的穿越者前辈都吊锤本位面土著的,所以被土著各种爆锤的他,只得当做真的了。
人生不如意,红枣加枸杞。低头啜饮着杯中的红枣枸杞水,萧凛先这才觉得微微的暖意,以及——抑制不住的尿意。
鉴于辽国室内可怕的通风情况,萧凛先从来不尿在马桶里,到圆月山庄的第一件事,萧凛先就是让奴隶们挖坑,修了男厕和女厕。
于是萧凛先吩咐酒吞赶紧磨炭粉的时候,萧凛先裹起兽皮一溜小跑,往楼外远处的厕所跑去。
来到厕所的时候,萧凛先遇到了一个他不是很想见的人。
那便是皇后的贴心人,野尘军的粮草官,大太监哲别。
萧凛先从小就有个疑问,太监是怎么上厕所的,结果现在一看之下,不禁大失所望。
原来,太监也是去男厕的,而且,大家过程都差不多啊。
作为一个貌似都身怀可怕武功的职业,哲别敏感地察觉到了萧凛先的不怀好意地打量。于是他对着萧凛先施礼。
“小人见过将主!”宫里出来的哲别行礼倒是极标准的,只是脸色木然,仿佛假人一般。
“嗯嗯——”窥视别人残缺的地方,萧凛先也是个要脸的人,也是老脸一红。所以也就不计较对方的不爽了。
这个时候,我说是抱着科学研究和考据的态度,丝毫没有半点猎奇心思,你能信么?
明显的察觉到哲别隐隐地不悦,萧凛先也是一阵尴尬。
于是,放完水的两人,一前一后地往回走着。
哲别倒是很知礼,虽然是皇后派来看住萧凛先注意不要让他乱整活的,但是他对于萧凛先极为尊敬,毕竟,能被皇后锤得满头包的,全天下除了皇长子耶律浚,整个萧家,也只有他一个了。
所以,哲别是万分不敢得罪萧凛先,特别是那日发觉这位明月公子不仅不是那么好糊弄,而且还有点东西之后,他一直尽量避免跟他接触。
撒老对这个小子极为重视,这个消息,对于他这种皇后心腹来说,不算是什么秘密。
但是他从来没有想到过,撒老对这位明月公子如此忌惮!而且带着商量的口气,让他不要取走自己等人的性命。
哪怕深处于宫中的忽木尔和他,对于撒老这位常年行走于黑暗的可怕鬼怪,也是有耳闻的,所以,连撒老都要平等对话的这位人物,哲别自然不敢掉以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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