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一点,夏衿丝毫没觉得意外。天上忽然掉馅饼,夏正慎和夏正浩怎么可能不上去咬一口?区别只在于他们想要短期的收益,利用夏正谦多诈些钱财,还是放长线钓大鱼,收敛自己的贪婪,跟邵家搞好关系,以期能让邵家多提携他们的后辈。
如今看来,他们选择了前者。
“给他们就给他们吧。”舒氏是个不争的性子,“这样你也安心些。”
“凭什么?”夏正谦的回答却让夏衿吃惊,“那些财产,并不是夏家祖上传下来的,而是我这么多年赚回来的。给他们二千两银子已是报恩了,他们还想要我手中的财产,没门!”
舒氏跟夏衿对视一眼,没有再说话。
两人都知道,定然是夏正慎和夏正浩太过贪婪,逼得夏正谦狠了,他才会说这样的话。
“那这么说,父亲要开祠堂让你们改姓了?”舒氏换个话题问道。
夏正谦摇摇头:“父亲走访了一圈老宅附近的老人,虽没打听出收养我的具体情形,但听说他抱我回来前曾被人请去邻县出诊。想来是在路上遇上了带我离开的秦伯伯。秦伯伯或是受了重伤,或是得了大病,临终托孤,他才将我抱回家的。
父亲觉得,养父宁愿让妻子误会,也没说出我的身世,把我当亲生儿子照顾这么多年,令人敬佩,所以决定还是让我姓夏,以感谢养父的养育之恩,往后祁哥儿的孩子再姓回邵姓就可以了。不过祠堂还是要去祭拜的,日子就定在后天。”
对于姓什么,舒氏和夏衿都没有太大的感触,自然无所谓。不过,即便有所谓,她们也没有置喙的权利。
祠堂在古代族居地是个极神圣的地方,拜祭时往往只允许男丁进入,女子是不能入内的。但许多人在外做官或经商,独自迁到一地,为不忘祖宗,就在家里自建一祠堂,逢年过节去烧一柱香,成亲娶媳也要去拜祭一番。邵家的祠堂,显然就是这一种。
夏正谦和夏祁歇息了一日,到回来的第三日,就沐浴更衣,带着妻儿前去邵家祠堂,在邵老太爷的主持下烧香磕头,算暗认祖归宗。
“老太爷,老太爷。”这边刚拜祭完,便有个下人慌慌张张地跑进来,将嘴凑到邵老太爷的耳边嘀咕了两句。
看到邵老太爷脸色忽变,邵家大老爷邵恒定连忙问道:“爹,何事?”
“朝中之事,不要多问。”邵老太爷急急往外走,丢下一句话,“我去宫里一趟。”
大家对视一眼,在彼此眼中都看到忧虑。
邵老太爷是武将,皇上急宣他,只能为了武事。而现在最大的武事,就是边关的战役,算算日程,宣平候带着大军,也应该进入边关所属之地了。
难道,是途中被人堵劫偷袭?
这念头一起,大家就把这荒谬的想法从脑海中赶出去。
大军虽未到,但边关一直有士卒把守。外敌要大举入境,偷袭一支十几万人的军队,一来不可行,二来也是愚蠢的做法。
那除了这事,还有什么事让皇上急急传召邵大将军呢?
想来想去,也想不出个所以然。邵恒定将手一挥,对大家道:“祭祀完毕,大家都散了吧。”
大家寒喧了几句,便准备回自已院子。
夏衿对夏祁使了个眼色。
夏祁连忙对邵恒定道:“大伯,朝中有什么事能宣之于口的,祖父回来,您派人通知我们一声。虽说能力不足,不能帮上什么忙,但好歹心里明白,不至于瞎猜,平白担心。”
邵恒定拍拍他的肩膀道:“放心,有什么事,大伯一定通知你们。”
他心里很欣慰。新认的三弟因从小生活在社会底层,到底见识有限,格局不大。好在他有个夏祁和夏衿这两个好儿女,在能力上倒比他们大房、二房的孩子还强些,足以将三房给支撑起来。
得到保证,夏祁和夏衿放心地回了自已院子。
邵老太爷这一去宫中,直到傍晚才回家。他回来不久,邵恒定就派了人来,不过不是告知夏祁什么消息,而是道:“老太爷吩咐,让三老爷,八公子和六姑娘到正院去,有事相商。”
大家对视一眼,立刻站了起来。
“这是出什么事了?怎么连衿姐儿也叫上?”舒氏很是担忧。
“可能是太后或皇上病了,要宣她入宫看病。”夏正谦道。
舒氏吓了一跳:“这、这怎生是好?”
虽说夏衿给皇上看过一回病,给他治好了,还得了赏赐,但这种好事可不是每回都碰得上的。要请夏衿去看的病,想想都知道,定然是御医们束手无策了才不得不为之。这样的病症,治好治不好,只能看运气。运气不好,治坏了,可是要杀头的。
“不一定是这事呢,娘您别担心。再说,就算是找我治病,我也能治好,放心吧。”夏衿赶紧安慰母亲。
“走吧,别让你祖父等。”夏正谦催促着,率先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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