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月涯说,风水是迷信!
兰生呆怔片刻,真想爆笑。就这大荣朝一家一本周易,还有随处可见的术士命师,包括南月涯那些神乎其神的大能,那才是迷信好不好?她不懂紫薇斗术,不懂六爻预测,但懂对于建筑来说,风水体现在材料的四大要素和建筑整体布置比例均衡适合并一起经营之中,它可以从心理科学和自然科学来解释,某种程度上具有相当可靠的依据性。
她因为对这个时空所知甚少,听人们津津乐道那些奇妙的大术师和预测师的事迹,心里不以为然,却从不正经跟人辩驳。尽管她迄今还未亲身经历或亲眼见证过术士命师的力量,但不是她的领域,她又是极具想象力的人,所以抱有谨慎不枉下断论。然而,有一点可以肯定,风水在周易中无处不在。在周易前,《连山》《归藏》二易也有风水蕴藏其中。
她本是顺应大流,将自己选择北角的理由说得让他们容易接受,想不到竟被南月涯厉声训了一句。
不但如此,南月涯对邬梅也沉了脸,“这丫头目无尊长任性放肆,我能当她长年在外心里受了委屈,不过居然信风水这等歪邪末流,若让外人听见,岂不是笑我南月无知?她自小爱念书,你定是让她随意乱看无用的东西了。”
邬梅冷冷瞥了兰生一眼,回她夫君,“她到瑶镇没多久就把所有的书都撕了,连最喜欢的易经也不例外。而且,我买一本她撕一本,后来干脆不买,横竖镇上也没有书局,家里便再没书了。我看她不是乱看书,而是太无知,才分不清好坏正邪。这回终于留在家里,不止要让她学礼仪,还要让她学易经,无能却不可无知。你说呢?”
南月涯听着有道理,点头道,“让安鹄教吧,众学生中他最有悟性,小时候两人又要好。”
“涯哥糊涂,这两孩子如今都大了,又未成亲,该要避嫌的,不然传出什么不好听的话来——”邬梅已和兰生谈开这件事,并不中意安鹄当女婿,所以不想两人太亲近,“再说,安鹄快要考两仪院了,怎能这节骨眼上耽误他前程?兰生只是学些常识,免得以后像刚才那样闹笑话,萍儿就能教她。”
“萍儿不行,没定性。让蕊儿教吧,她心最慈,我明日就跟她说。”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这么定了兰生的教书先生。
南月涯又看着兰生,面色沉肃,“你先去北角院子。不是听你胡言乱语,只不过北角离府门近些,离老太太远些。我看你这无知无觉的样子很快就在老太太面前露馅了。既不能讨老人家喜欢,就别惹老人家讨厌了吧,还连累了你娘。”说罢,走到前面去吩咐仆役们点路灯去雎夫人院子。
邬梅捏紧兰生的手,“这里可不比瑶镇,家大人多,个个盯着你怎么表现,然后抓你的错处来对付我。我知你心里翻着大浪要淹爹娘,不过你其实聪明得很,知道只有我好你才能好。不指望你能帮我,但求你无错无功太平些就行了。”
南月涯喊声梅儿,邬梅立刻转身赶上去。夫妻并行,金灯雕着一双影子如璧人,渐渐模糊。
兰生原地不动,西风尚瘦,却钻冷了双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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