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乐察觉到自己的肉身似乎正在腐朽,他的灵魂也在这呓语中逐渐脱离。这是世上最痛苦的折磨,他与面具及韩色三人均摊这道呓语,才能够勉强支撑,不会被污浊,要么疯狂,要么堕落!
化为罗刹的韩乐眨了眨碧绿的眼睛。这绿眸,赤发,青面獠牙的形象本就是一种被邪恶污秽的象征。韩乐脸上罗刹面具破裂,他嘴里吐出一口粘稠的血来,模样恐怖骇人,再次伸出手来,直指虚空中越发远离的门户!
随着他伸手一指,带着邪神气息的法术射出,拼尽全力去封死那献祭而来的虚空门户。兵界中,整座佛塔轰然倒塌,几乎不可闻的低语和鬼魂同时消失,又是一道惊雷落下,雨水越来越小,天边甚至能够看到一丝朝阳逸散出的光辉来!
三日后。
李寻山的头上已经染上一层白霜。他比三天前看上去要衰老很多,他很想知道当天夜里裴府究竟发生了什么,可无论他多么聪明,又如何去探究,最后只找到了陈独坠落的尸体。
那仿佛永恒的黑夜之后,裴府便好似成了地狱的遗址。除了陈独还算完好的尸身之外,李寻山还发现了地下活埋的尸体。这些尸体年代不同,有的还残存血肉,有的只剩下尸骨,却统统被从地里翻出来,杂乱的堆积着。
李寻山还发现了高昌的尸身。只是他尸体上长满黑色长毛,与大量的尸体血肉粘在一起,几乎快要辨认不出。
这已经超出了李寻山的理解范围,就算他精通四书五经,明白世间道理,可面对这诡异扭曲的场景,只会感到惊怖。
他已经连续做了三天的噩梦,这几日里衙役和宁涛的手下见裴府再无异状,便将这些呈可怕景象的尸体收敛,按照李寻山的吩咐掩埋,深怕放得太久,产生瘟疫。
李寻山坐在县衙大堂之中发着呆,宁涛已经从外面走了进来。这几日,县无论什么身份的人都陷入沉寂之中,他看上去倒还算可以,之前所见的鬼魂和吃人的“丧尸”并未更多打击到他,毕竟,他也算是历经磨难的人了。
见宁涛靠近,李寻山有些僵直的抬起头来:“怎么样了?”
“那用骸骨搭建的佛塔已经差不多收拾干净了,不过。。。,”宁涛看了他一眼道:“没有发现裴长河和韩乐的尸体。”
李寻山忍不住捂住脑袋,他不清楚二人究竟去了哪里,县的怪异是否已经结束,当下疲惫道:“我知道了。”
脚步声响起,宁涛看去,却是樊姬从后院出来,她手中端着一碗苦涩呈深棕色的药。见到宁涛,她稍微愣了愣,然后蹲下身子,将碗递给李寻山。
“大人,”宁涛继续县里其他几个家族这几天虽然还算安静,但等他们反应过来,说不定会是下一个黄家,裴家。”
李寻山摆摆手,嘴中满是苦涩的味道。他脑内隐隐作痛,有些不愿意再想这些事情。
见李寻山沉默,宁涛又从怀中掏出一个本子来:“这是在死去的黄大郎怀里搜到的账目。虽然他死的时候和一些骨头缠绕在一起,但这本账目还算完整。”
李寻山将药碗递还给樊姬,沙哑着道:“烧了去。”
“这。。。。,”宁涛颇为犹豫:“这可能是整个县的命脉,当真烧了?”
“烧了!”李寻山冷道。
宁涛低下头来看了看手中的账目,他突然觉得内心之中仿佛有一道声音响起,随后他猛地抬起头来,眼神中充斥着名叫野心的欲望:“不如就放在我这里吧?”
“你说什么?”李寻山怒道。
“咔擦!”樊姬手中的碗掉在地上碎裂,门外,一大群凉山的人手持刀剑站在了宁涛后面。
“这县霸主的位置,”宁涛将账目重新放入怀中:“也该让我们凉山坐一坐了。”
李寻山愣愣的看着宁涛,他突然跌坐在地,周围的声音与画面从身边抽离开来,他一下子成了沉浸于黑暗中的盲人,只感到心脏惊颤,好似要坠入无尽深渊之中。
大燕皇宫之中。
华丽奢侈的皇宫此刻却只是点缀着几根缓缓摇曳的蜡烛。烛光晃动,略微照亮了那宝座之上精致高贵的金黄色龙袍来。
一名太监低着头,缓缓走入皇宫中。他不敢抬头,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喘,只是安静的走至皇位之下,静静等候。
整个皇宫一片死寂。过了许久,黄袍轻微摆动,一只长满怪毛的触手自那黄袍之中伸出来,从皇位前方的桌子上卷起一块虎符,“咣当”一声,丢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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