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
“李大人此刻正在审理孙家的案子脱不开身来，我对前夜那名更夫颇有些好奇，姐姐是初晴馆的当家的，应当知道这更夫的来历吧。”
“你是说刘老头？”
“正是他。”
樊姬想了想道：“他可不是喜欢逛初晴馆的男人。我只知道，他在县当了二十年更夫，前几年，他婆娘死后，便一个人住。”
“前夜之前，姐姐可否听说他见过鬼魂？”
樊姬摇了摇头，然后笑道：“我也有些奇怪呢，这世上哪有什么鬼魂，他做了那么多年更夫竟然还会被尸体吓到。”
“看来姐姐跟李大人一样，认为刘老头是被吓坏这才产生了错觉。”
“李寻山，哼！”樊姬啐了一声道：“难道你觉得刘老头有什么可疑的地方？”
“我只是对他所说鬼魂之事有些感兴趣罢了。”
“弟弟认为，这世上当真有鬼？”樊姬捂嘴笑道。
“裴山死状诡异，说不定还真就是恶鬼杀人。”韩色看了她一眼，淡淡道。
樊姬伸出修长的手指戳了戳韩色的额头失笑道：“少在这里吓唬姐姐！”
韩色摸了摸额头继续道：“姐姐知不知道刘老头住在哪里？”
樊姬回过身子唤来一个相貌伶俐的奴仆低声询问一番。这奴仆前夜送吓坏的刘老头回家，自然知道他家的位置。
“弟弟，你现在就去？”樊姬将地址告诉韩色，然后道。
韩色哀怨的看了他一眼道：“现在若说不去，姐姐会放我进去吗？”
“弟弟慢走。”樊姬提了提裙子笑嘻嘻道。
韩色叹了一口气，提了提腰间的盟主刀，这才施展轻功离去。樊姬瞧着他远去的背影，神情逐渐冷漠平淡下来，然后缓缓转身进入初晴馆，同时有轻缓的声音自里面传来：“告诉青龙帮，就说韩乐去找刘老头了，很可能与裴山之死有关。”
韩色的面容不太好看，放着那么大一个初晴馆和里面环肥燕瘦的大姐姐却只能看不能进实在是令他气愤。他此刻站在简陋民居的屋顶，看了看足底沾染的泥泞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这里是县的西边，大都住的是贫穷的人。街道两旁的污水还在散发着阵阵恶臭，韩色甚至还能看见有瘦骨嶙峋的人经过。他刚刚从初晴馆所在的南街那边过来，这两处地方虽然同在一个县城之中，却有天壤之别，实在是令人诧异。
之前不少去往县衙敲击鸣冤鼓的百姓便来自这里。如黄家这般好似吸血水蛭般的乡绅豪强做着敲脂吸髓的行当，有些事情韩色听在耳中只觉得令人咬牙切齿，难怪韩乐会因此被邪神蛊惑，差点不受控制。
可这却又细思极恐。若连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冲动都会被邪神在暗中利用放大，连善意都没办法纯粹，那这个世上究竟还有好人吗？
韩色想了想，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他赶紧甩了甩脑袋，避免因为心灵产生恐惧，而被邪神有机可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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