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到皇城,被一对好心的夫妇收留,当作他二人的外甥。这差事,便是那家主人替我寻来的。”
“大纳言府的差事可不好找,看来你这孩子还真是吉人自有天相。”
“少主为何在大纳言府呢?”
“我一进皇城,就请大纳言对父亲伸出援手,在云帝面前说几句公道话。可他偏偏毫无作为,终日将我留在他府上吃喝。我见求援不能,便负气离开。没想到,整个皇城竟无一人肯为父亲说句公道话。我本想偷偷潜入云宫,与父亲偷偷会面,奈何却无人愿意应和。真是知人不易,人不易知。”说罢,连连叹气,不禁哽咽,“没想到,父亲竟然就这么没了……”
“那,云帝对御风公突然辞世可有什么说法?”
“没有……什么都没说,就连父亲如何下葬也未曾提及。且明知我在皇城许久,云帝也不曾召见我。”卓璃霆颓丧说道。说罢,他看向赤墨的眼睛突然一亮,“对了,我想起耳耳曾说,你在西逻救了要给老人,你的血还能愈合伤口?不知能否起死回生呢……”说着说着,卓璃霆无奈苦笑起来,“哎,我也是糊涂了……这事情岂能当真,岂能当真。”
被这么一说,赤墨也想起来了,频频点头,“若是能找到御风公,试一试也未尝不可呢。”
卓璃霆与赤墨皆陷入沉默,虽然二人脸上皆是神色凝重,满怀忧虑,但是心中却多少平添了几许激动之情。二人几乎异口同声道,“得想办法进云宫。”
卓璃霆紧接着说,“对,没错,就是能见父亲一面也是好的。但是眼下没人肯对我这落魄无用的公子伸出援手……”他吸了口气,苦恼极了,过了会儿,灵光乍现道,“那位收留你的人,可有办法?皇城孤羯山山腰以上不是那么容易能来的。他既然有办法能替你找份大纳言府的差事,说不定能神不知鬼不觉将你我送入云宫呢?”卓璃霆被自己的主意振作起精神来。
赤墨不明所以,但见卓璃霆一脸期待,不忍打压,于是说道,“我今日便问问家主人,看看有没有法子。只是少主你这些日子住在何处?我该怎样与你联络?”
“你每日都这个时候来大纳言府送菜么?”
赤墨点点头。
“那我便每日在此处等候你,赤墨……”卓璃霆欲说还休,最后还是坦言,“这些日子,好像身在一口枯井的井底......今日若不是遇见你,本想潜入大纳言府,胁持沈耽忱,逼迫他想办法让我入云宫见父亲最后一面……其实,这也不失为是个好办法,正好能将我一并治罪,如此父亲也好有个伴……”
赤墨一听,“少主万万使不得。要是这样,娘亲该怎么办?她已经失去了父亲,如何再承受接连失去兄长之痛?”
卓璃霆仰天长叹,回想这些日子在皇城中苦索无助的日子,一时间感慨万千,“以利交者,利尽则散;以势交者,势倾则绝。一死一生,乃知交情;一贵一贱,交情乃见。”
赤墨默然倾听,卓璃霆的哀怨让他神伤,让他忆起自己离开卓璃耳母女时所想达成的愿望——成为光明正大、值得她们骄傲的养子,更让他忆起前些日子愿望瞬间落空了的糟糕与无望。可是,卓璃霆出现了!本如烛火般熄灭的愿望,又被点燃了……
再看不远处的东方,正值太阳初出之际,顷刻逐退了残月与群星,万物于是像覆上了火焰一般的披风,异常眩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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