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峥廷与宏嵬披星戴月,赶到了南岭王都玄琴,就着南岭王宫近处,寻了一间酒肆,想歇歇脚的同时,还能听些消息。
主仆二人叫了几碟小菜,两壶清酒。只听周遭都在议论公主瑾的婚事。宏嵬听着听着,听到了故人翰籍的名字,顿时窜起一股火,想起来华严兽的事来了,说不出是惭愧还是难受,总之就是堵心。再细细一听,翰籍这厮竟迎娶了公主,如今在南岭,已是七进门宅邸的主子。气得宏嵬仰头将杯中酒喝了个底朝天。
伯峥廷劝阻道,“宏嵬,悠着点。喝酒误事,忘了为什么将你发落到西逻去了么?”
宏嵬低头恼道,“大人,属下不敢忘。”
“怎么了这是?对公主瑾的婚事你为何反应那么大?”伯峥廷压低声音不解问道。
“大人,实在是那翰籍欺人太甚。他骗取我的信任,竟偷了华严兽向南岭王邀功。害的休睚……”
伯峥廷看他懊丧,良久才狠下心来打断他说,“好了宏嵬,在西逻已经说过了。现在不是谈这些的时候。”
“那请问城主大人,现在该是谈什么的时候?”一个陌生的声音响了起来,伯峥廷和宏嵬循声望去,看见了一张并不陌生的脸,伯峥廷依稀记得,他是南岭王贴身的公公折桂。于是他故作不经意地迅速环顾四周,想借此判断自己目前所处的境地。
“城主大人,王上只是请奴才前来请大人去叙旧。王上说了,大人一定会去的,关于御风公的事情,必须跟大人好好商量一下。”折桂说话时扯着嗓子,好像也扯着伯峥廷的耳朵。
伯峥廷心下想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南岭王宫定是要走一遭的。他站起身,佯装不认识对宏嵬说,“这位酒友,后会有期了。”
宏嵬会意,起身行礼告辞。折桂便领着伯峥廷往南岭王宫去了。
南岭王宫中丝竹悦耳动听,美人舞姿翩跹,伯峥廷却只觉得烦乱无比。
南岭王见折桂果然领了人回来,心中默默又赞许了翰籍一番,此人果然是料事如神哪,还好已经成了本王的妹夫,要是投身别人阵营里的,那真是本王莫大的损失。
南岭王将伯峥廷喊到近处,赐他一座。又让人备好好酒好菜,看上去一派是要盛情款待磐礴城主的模样。伯峥廷无意应酬,但纵使他不愿,也无济于事。酒过三巡,南岭王还是不谈正事,伯峥廷终于开口问道,“王上可还有事?若无事,臣先告退了。”
南岭王笑笑,让歌舞都停了下来。繁华声落下,南岭王大殿上空空如也。
“磐礴城主大人。”南岭王道。
“不敢不敢。”伯峥廷欠身。
“何来不敢?磐礴城主伯氏乃先祖云帝钦点,更在南岭之乱中作出杰出表率,平定纷争。说实话,本王倒是觉得,那时这南岭就该被封为伯氏一族的了。尔等如此忠心耿耿,那颗赤诚之心必当加冕。”
“王上,伯氏一族并非王族血脉,亦非贵族。仅仅因一颗人皆有之的忠君之心,就要封而为王,简直是痴心妄想。我等世代尽忠驻守磐礴城,除此以外无他愿。”
“好个‘无他愿’,”南岭王仰天笑道,“可是峥廷啊,你看看,这云国还有谁忠心更胜御风公?你这位好岳父,现在又是何下场?”
“不知王上是此话何解?”伯峥廷只觉眼前南岭王露出了那条深藏许久的狐狸尾巴。而立之年的蔚南拾到底是血气方刚,果然是已经耐不住那颗窃国之心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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