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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 天心难断

转眼已是三年,三年的加急赶路着实累坏了一家大小。让智谞心里最不满的就是,通过这三年的苦修,他对他自我空间的掌控力又高了一层——但他最是想要其变大的心愿完全的打了水漂。来到那球形宇宙中心区域的空白地带时,智谞终于决定:也是该好好休息一回了!

路途当中,于那些存在乱石的区域宁心修炼是看着那些乱石而心烦;处于这满眼尽是空白的黑暗环境时,宁心的修炼,更多的是感觉到了宇宙的冰寒。这一路上,原本是由小黑载着大家飞的情形,变成了小龙、绿儿、奇遴、甚至是雀儿轮流上阵,孩子们也累了。

漆黑而空旷的宇宙当中,仙侣居拟形而成的一艘小船散发着微微的光芒、静静的在那里漂泊;其他的孩子都被智谞要求去家中休息了,但奇遴坚持要留在这里:小船之上,静静的坐着他们四人。

许是另有原因,但确也形同以往,他们四人身上所穿着的,都是智谞妈妈做给他们的居家衣衫;兴许是心里所感觉到的空虚冷、兴许是怕弄脏了这甚为珍贵的衣衫,智谞横抱着奇遴,他们四人把自己身上的衣衫更多面积的放于彼此的身上:相拥着的他们,相拥的很紧、很实在。

默默相拥着坐了多长时间不记得了,比之漆黑的宇宙还黑的眼睛泛着盈盈的光、遥望远方,看见了什么、兴许他们四人都一样。下意识的调整枕在智谞肩头的脸、想更清晰的感触到他身上的温暖时,小雨的神色一顿!似要找个说话的由头似的,她忽而拿出她的法棒,对着智谞轻声道:“谞哥哥~~,你忘记了一件事情。”

“嗯?什么事?”智谞发问时,他侧头用他的鬓边,轻轻的蹭了蹭小雨的头顶。小雨也是用她的俏脸在智谞的肩头轻蹭了两下,她说道:“谞哥哥还没有为我的法棒起个名字呢!”

智谞的脸上出现了一丝笑意,他说道:“当初不是你们不让我给它取名字的吗?我还以为你们早就定好了呢!”小雨道:“那是因为谞哥哥总取一些‘小泥、泥点儿’类的名字。谞哥哥~~,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你总应该想出一个更好点的名字来了吧?反正我是赖上谞哥哥了!”

智谞扭头笑着看了一眼小雨,他调侃的说道:“要不我们叫它‘隔白泥’怎么样?”这时候的香怡也把枕着智谞肩头的脸抬了起来,有点好笑的她说道:“相公!我们姐妹没了‘泥(你)’就没法过日子了,你怎么也这么的和‘泥’纠缠不清呢?不准和我们姐妹俩争!另外取个。”

香怡的话倒是让大家一时间‘呵呵’的笑了起来。智谞紧了紧怀里安然的奇遴,他说道:“嗯~~,那你们觉得‘天心’这个名字怎么样?”香怡接声道:“这个名字不错!既符合它的由来,又像是在说而今的天下黑暗总比光明多。其中亦不乏是在说天心虽小,但其内却包容着无与伦比的光和热,只是因为我们的能力还是太小,这才使得它阴暗居多。”

小雨说道:“谞哥哥这个名字好!姐姐说的更好!谞哥哥曾经跟我说过‘有一份心,有一分力,我们就要发出一丝照亮黑暗的光芒。’总有一天我要让‘天心’照亮整个宇宙,留出一小片谁也发现不了的黑——到时候,我们一家人就躲到那里边去,安安静静的过我们自己的小生活。我觉得那才是最最美的!”

“啊?我说过那样的话吗?”智谞的记性有点不好。小雨辩道:“当然了!谞哥哥跟小雨说过的话,小雨怎么会忘记了呢?”智谞洒然一笑,他说道:“好!到时候你的谞哥哥陪着你!”“还有我!”“还有我!”香怡和奇遴相继补充道。

呆在智谞的怀里享受那份安宁的奇遴,见大家说的很开心,于是他对着智谞他们说道:“爸爸妈妈,你们还记得你们的自我空间刚刚形成时的内部样子吗?你们有没有觉得和这乱糟糟的宇宙挺像的?”

奇遴的话让二女一时间陷入了自己的所思,可却让智谞诧然一愣!他说道:“儿子!你不会是想说,这整个宇宙其实就是一个某人的自我空间吧?这个问题有点搞大发了吧?那是不是有一天,宇宙当中的那些石头会和成长了的自我空间那样,形成一大块方形的陆地?其后又变出什么什么来?”

奇遴道:“爸爸!您怎么可以这样想呢?这个宇宙是像一个自我空间,至于是不是那‘某人’的我也不知道,可自我空间的成长就那一个定式吗?那爸爸妈妈你们而今的自我空间又该怎么算?再说了,假如宇宙是某个人刚刚成型的自我空间,那为什么宇宙内不存在相应应该有的意识之力呢?所以说不会是那什么人的!”

“等等、等等!好像……应该……不会是……你们说被我们吸收了的那灵魂能量,算不算是宇宙这个大个的自我空间中的意识之力?”智谞的这话一下子把在场的其他三人都震惊住了!

被震惊的香怡说道:“可~~可那灵魂能量是没有任何属性的!要不然它又怎么会容我们把它给吸收掉?再说了,当初我们也是稀里糊涂的被动吸收的。我们不会无意之间把人家的事情给搞砸了吧?那~~那我们的罪过可大了去了!”他们三人没有想他们已经成为了宇宙将来的主人,而是想到,因为他们而让宇宙的发展偏离了原轨迹、使得宇宙中所有的生命都因此而灭绝。

还是奇遴的脑袋最沉稳,他一边摇着头、一边说道:“不会的、不会的!应该不会这样的!这应该不关爸爸妈妈你们的事。其一呢,就像妈妈说的,那灵魂能量压根就没一丝意识,否则被吸收了的就应该是我们;其二,当初或许是因为爸爸所处的那种半死不活的境况,又或许是单纯的仙侣居之故,我们这才被人家给吸引过去的,否则我们根本就不可能跑去吸收那东西。”

“其三,那东西既然是灵魂能量,那么就需要一定的保护。那东西从诞生到现在都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依旧没有产生一丝的意识——那么就算它最终能产生了意识,那又需要再过多少年?到时候,那整个水球还存不存都两说呢!再者,就算到时候的它终于是产生了一丝它自己的意识,可它注定会暴露于宇宙太空之中、难逃被消亡的结局。”“哦?为什么这么说?”奇遴说到这里时智谞不由的问道。

奇遴抬手挠了挠他自己的头,他说道:“爸爸妈妈,你们觉得这宇宙除了像一个自我空间外,还像什么?”“像什么?”智谞随口问道,那奇遴卖关子的说道:“您仔细的想想?”智谞莫名的望向了小雨,当小雨也莫名的盯着智谞的眼睛看时、她的眼睛猛然一亮!她欣喜的说道:“我知道了!”“知道什么了?”智谞又问道。

小雨说道:“整个宇宙就像是谞哥哥的一只眼睛!你看!心儿里漆黑的一个小小的圆,那就是谞哥哥眼睛的瞳仁;中间一个圆圆的区域虽然也黑,可总能清晰的看到有其他的东西;最外围就是什么也没有的眼白了!你看!你看!我现在正好处于宇宙心儿里,可我在谞哥哥的瞳仁里也看到了我自己,这不正好说明我说的完全正确吗?”

也不知那香怡是怎么想的,听到小雨如此一说,她竟然也掰着智谞的头扭转过去,好让她也看一看智谞的眼里有没有她。智谞此时正满脑子的想着,假如整个宇宙是他的一只眼睛,那么他另一只眼睛到底跑哪儿了?

此时的奇遴则是被他的两位妈妈和这位‘独眼龙’爸爸给彻底打败了!不过~~,他也有看一看他爸爸眼珠的冲动。说实话,小雨妈妈的这个说法还真就十分的贴切——可他压根就没想让两位妈妈往这方面去想啊!该怎么说呢?奇遴的脑袋终于有点犯晕了。

“爸爸,你说我当初是怎么来的?”奇遴向着智谞问道。智谞气急的说道:“废话!你是我们的儿子!我们是你的爸爸妈妈,除了是我们生的——怎么的?你还能自己个儿蹦出来啊?”奇遴被这一‘既定事实’给搞得脑袋大!看到智谞气呼呼的神色,他弱弱的又说道:“爸爸,你说最最原始的生命诞生是用什么方式?”

这个问题倒是一下子把智谞三人给问住了。智谞想了好半天这才不确定的说道:“这个问题确实非常的有深度!难道是像花儿那样是靠授粉来的?可是谁给它传粉啊?难道是靠风?这~~这~~这有点太可怕了!那样的话,哪个女孩子还敢在外乱走啊?莫名其妙的生出一个孩子,找谁讨抚养费去?”此时,不光是腻着智谞的二女笑倒了,就连那奇遴都被智谞一通话给说的笑出了眼泪来!

小船儿轻轻的荡漾在太空之中,虽然无风,可也随着荡漾溅起粒粒‘珍珠’。好是一通大笑,终于忍住、不让自己再持续的发笑时,揉着自己小肚肚的奇遴气犹不打一处出!一把把的把自己脸上的鼻涕、眼泪甩向船外,毫无一丝底气的他,说道:“爸爸!不是您说的那样!我告诉您吧。——我的天儿爸爸嗳!我快笑死过去了。”

奇遴好是一句感慨之后,接着说道:“爸爸,最原始的生命诞生方式是卵生!”“哦!这样啊!那就算是这样!你想说什么?接着往下说!”智谞好像是恍然大悟的说道。

奇遴道:“其他的我们不说,鸡蛋您总应该熟悉吧?抛开蛋壳,里边有两层,心儿里是一个近乎圆形的卵黄、外层是蛋清。卵黄当然就是那还未发育的小鸡,卵清就是供这中间小鸡发育所用的能量物质。既然是一只有待发育的小鸡,那么卵黄中必定会有一个微弱的灵魂存在。这!总不会错吧?”

智谞三人同时点了点头。奇遴接着道:“那您想想,我们原先所在的那个水球,如果那灵魂能量还在那里的话,那个水球难道不像一颗卵?放大开来想一想,这整个球形的宇宙又像不像一颗散黄了的鸡蛋?”别说!还真有几分像头儿!

如果说那水球中心的灵魂能量算是卵黄的话,那么那里所存在的水就是蕴养这卵黄进一步发育的能量来源,区别只是其能量更多的来源于由水养活的那无数生命而已。若是给它足够多的时间,兴许有一天它还真会破壳而出也说不定。

只是~~,正如奇遴所说,它能等到那一天吗?那里生活着的其他生命难道就不会破坏了它?最起码,当前的它已经被他们给破坏了!他们而今能,以后难道就没人也能?答案不用说,智谞也知道是什么。从某种角度上来说,那水球似乎更符合是一个卵黄的角色。

如果说这个球形的宇宙像一颗卵的话,那还真是一颗散了黄的卵:宇宙的中心——也就是‘天心’所在的位置,应该是其灵魂所处的区域,但没有!没有其中的灵魂,就算是把散状的卵黄都凝聚到一块,那也是一颗死卵。

可这‘死卵’却存在着相应的能量提供!若是把那水球——或说是其中的那团灵魂能量,给移到宇宙的中心位置,再把散了的卵黄凝聚起来,那么这整个宇宙将变成一颗真正具有生命力的卵,想来终有一日它会破壳而出。可问题来了!存活的那些生命该怎么办?况且……

“真想看看,到时候整个宇宙所形成的卵,会生出什么东西来!嘿嘿~~,要是在它刚刚出生时爸爸让它认了主,那就有的玩了!”奇遴想入非非的道。智谞道:“哼!永远也没机会了!还是永远不看的好!”这时智谞的盖棺定论,迎来的是二女的附议、奇遴‘嘿嘿’的干笑。

不知是不是因为有了他们和奇遴的这一番对话,自此之后的智谞三人心中总有一种说不上来的负赘之感!也说不上这种感觉到底是因何而来,心里总有一种前途不妙的感觉就是了。

对于他们或说是他们一家人来说,当前固然极为的心急想一瞬间飞回去——不知是不是基于这种极为迫切的心理,他们三人总有一种瞬间碎身成粉、继而极速扑去的冲动产生。

这是一种‘死亡’的感觉,令他们的心里极为的不舒服。但他们也都知道,这种感觉并非是单纯的由想快点回去的想法而来!

真说起来,这种想畅畅快快的去死的感觉,从他们当初于宇宙之外的空白区域吸收了一部分那种不明能量之后就影影忽忽的有了;只是一开始并不明显,随着时间的推移及当前这种状况下他们各自的心理,这种感觉越来越清晰了很多。

从当初智谞得来那些阵法知识之后开始,可以说他或是他们就一直在进行更深入、更全面的研究推衍,但时至今日,他们为什么把更多的时间放到了其他的事情上?这是因为他们不好再研究下去了!

得来的那些医术知识,其实就是认识人类自身、认识天地蕴养之万物的知识;由情入道,又极为的符合研究阵法的精髓;一边闲游世间而察各种事理、一边配合各种基本阵图的搭配而映射:这使得智谞他们三人对于天道有了更多的理解,相形之下,他们所推衍出来的阵法阵图也就更完善一些。但结果对于他们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他们有点无法接受、承受——他们一直以来所想的并不是这样!

话说,在他们的阵法推衍过程中,他们发现,随着他们更细致、更全面的推衍,所展现出来的阵图就像一张大网:这张网的网线也是有的很粗、有的很细,网洞也是大小不一。而这一个个大小不一的网洞其实就是一个轮回,可却也可以由这张大网上的任何一根网线自由圈成一个肆意的轮回!网上的每一个点都是一个什么道理的起始点、却也是其的终结点,只要符合天理,这每一个点都可以向着更远处、更大面积的延伸,最终形成一个只属于自己的不一样轮回。

一开始——更准确一点的说法是智谞他们还没有飞到宇宙太空之中时,他们所推衍出来的全部阵图倒也是一张网,但更像是一张破烂不堪、漏洞百出的网。要说智谞他们也是够聪明的,他们那时所推衍出来的阵图也只是他们从自我出发而推衍出来的,发现自己推衍出来的网其实是一张破网之后,他们三人竟然把他们三人所推衍出来的全部阵图组合到了一块。

天地至理本就一致,加之他们在阵法的推衍当中又存在着相互印证,如此三合为一的举动倒也没有产生什么不行,更全面、更细致,那是肯定的!但破网的问题依旧没有解决。不光如此,原本还是三张破烂网的情况,经他们这一相合,反而生成了好多大小不一的片面小网、就如一张张大网的碎块一样——都有用,可就是捏合不到一起。

他们的阵法推衍一直都是在他们自己的自我空间中进行的,然也可以说是在他们三人共同拥有的三合一空间中进行的——不过,却是分开来。你按照你原有的思路继续推衍你的、我还是推衍我的,只是会不时的就会把这三张网合起来看一看效果,或是相互再印证、探讨一下。他们相信,只要他们先把各自的这张网推衍的完全了,那么合到一起时必定会成一个更完全的整体。

在他们想来,先分开来解决自己的烂网问题,再解决合到一起后的整体破网问题,这样可能会更容易一些。但当时,无论他们再怎么努力,破网的问题一直没想出办法解决:因为他们的努力,其结果就是合成一张大网时,所出现的小块网更多了许多。他们也发现,这一块块合不到一起的网,其实就是缺少一个过渡的环节——可这‘过渡的环节’到底是什么呢?这一问题,一直到他们飞到宇宙之中时,才开始一步步的有了答案。

阵图其实是天地至理的映射,阵图有多以完善,正好能清晰的映射出他们三人对于天道的理解多少;一个个能算成是一个单体的阵图,其实就像一件件世间之事,每一事件都有所不同,但这些事件当中有好多其实是因缘巧合之下才诞生的!

就如编故事一样,事情可以按照情理编出来,但要想把编出来的这一事件完美的安插到一个人的身上、或是一件更大的事情当中去,那就需要一个巧合、偶然。智谞他们的阵图形不成一个整体,其实所缺的就是这类‘偶然事件’的过渡。但!智谞他们不具备这类‘偶然’的知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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