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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章 最伤别离又别离

他爱他的爸爸妈妈——但不得不承认,他这个当儿子的,当得还有很多很多的不够格!就实际而言,他远没有香怡和小雨、甚至是那十个小家伙们做的更多!面对爸爸妈妈,他这个当儿子的,有愧啊!

“奶奶~~,今天晚上让我们和您一起睡好不好?我们想和奶奶一起睡、听奶奶讲故事、听奶奶讲爸爸小时候那些出丑的事。”或许是感觉到现场的气氛有点压抑,为奶奶洗脚的安琪儿忽而开口说道。智谞妈妈动容的说道:“好好好!今天晚上奶奶陪着你们睡,给你们讲很多很多故事听!”说时,她眼中幸福的泪水已经无声无息的滑了下来。

这时缠着妈妈一条手臂的香怡笑着说道:“妈妈告诉你们,你们的爸爸小时候闹出来的那些笑话可多了去了!你们让奶奶好好的跟你们讲一讲。不过,你们可不能光顾着听故事而误了奶奶的休息。记住了吗?”

“嗯!妈妈,我们会记得的!日子还长着呢,我们不急,总有一天我们会把爸爸的那些糗事全都挖出来!”酷酷的小黑一边为奶奶捏着小腿、一边说道。这时,那绿儿忽而开口向着奶奶问道:“奶奶,您感觉我们洗的怎么样?是爷爷洗脚的手艺好、还是我们的好?”

“噗嗤!”“噗!咳咳~~”这天杀的绿儿!你问什么不好,怎么偏偏问这个?这可好!刚刚还满眼含泪的奶奶,经他这一问,顿时再也忍不住的‘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与此同时,那刚刚含了一口茶水的智谞爸爸,猛然听到那‘可恶’的绿儿竟然问这样的问题,他也是实在忍不住、‘噗’的一声把嘴里的茶水变成白雾给喷了出来,还差点被呛到。于智谞爸爸的咳嗽声中同时响起的,还有满堂‘咯咯咯’的笑声。

大家的笑声之中,智谞爸爸微微侧了侧坐姿、把脸扭向一边,用手里端着的茶杯来掩盖他的窘相——不知此时的他有没有如他儿子先前那般的默念着隐身神咒,但正如他儿子那样,他是躲不了的!

在绿儿问出那个不该问的问题时,智谞差不多已经把剩余小家伙的小脚都洗干净了;当智谞的爸爸佯装没事人时,这一拨五个小家伙已经再次抬着一个大大的洗脚盆来到了他的身边:根本就没容他表达任何的意见,其中的两个小家伙已经不由分说的抬起他的脚、开始脱去他的鞋袜,剩下的那三个小家伙则是有志一同的死死缠住他的胳膊和脖子。被‘绑架’了的他,其结果也只能是眼睁睁的看着五个小家伙,用他们那细细嫩嫩的小手为他洗脚。其心里的感觉,又岂是一个‘美’能道完全的?老泪偷流倒是一定的!

十个小家伙分成两伙,俱都陪着他们的爷爷奶奶去休息了!一般而言,如此的情形之下,孩子们的入梦应该是在故事讲述人的故事之中悄然进行——可到了这里,故事讲述人也只能是让自己于这故事的讲述过程中,悄然而自己入梦。且不说那些小混蛋到底想听智谞小时候的哪些糗事,总之,在智谞的爸爸妈妈陪着孩子们去休息了之后,搂着两个娇妻而坐在万花丛中那一小片绿地上的智谞,倒是美得不行。

他们周围的地面上是围了一圈又一圈的各种漂亮鸟儿,他们周身的空中是围了一层又一层的翻飞蝴蝶;这些鸟儿静静的卧在那里无声、那些蝴蝶翩然舞动之中无音,它们好像是在聆听传道:‘道法’的中心思想其实就是‘情爱一途’。

搂着绝色天香的两个人儿,智谞嘴中道出来的言语其实并不多。但!每有道出一句,无不都是绝对的经典——这从二女的反应上就能看得出来。或许此时的二女早已浑然物外,每一句智谞所道出来的经典,都会得来她们表达出来的什么爱之真谛:或是往他的怀里挤一挤,或是抓着他的手、让他或她们的感触更真,或是直接凑脸上去、献一个吻,或是‘嘤咛’声中她道一句‘你真好’、另一个则是百媚横生的道一句‘你真坏’。

一个大大的‘爱’字,已经完全把他们三人所覆盖、已经严严实实的裹起了他们的三颗心,让他们三个的一切于这其中熔炼后凝成一块实心物——可抵永恒的消磨!爱之道,或许就是如此,真心说的少一点、真意做的多一点,仅此而已!

智谞他们心里的小九九当然不可能瞒得过二老,根本就没用几天他们的心意就被二老清晰所明了,或许是贪恋这种儿女膝前尽孝、贤孙绕身边的美满生活光景,知其情的二老也只是一直缄口、装作不知情的样子。

说二老得知智谞他们实际已属天外神人的范畴而心里不高兴、不自豪,那是不可能的事情;不过,这一切的‘高兴、自豪’也全被他们按捺在了心里,表面上并没有遗漏出来丝毫;对着智谞所说的,还是一直以来的那句话:让他更加的努力,修为高可以更好的保障他们的幸福,与此同时也可以凭心去做一些更多的事情。智谞的爸爸其实是让智谞知道,无论何时、无论怎么样,他都是一个有祖宗的人!是一个有妻、有子、有家的人。

儿女修为通天、二老表现的好像不以为意,不过他们倒是利用智谞三人的通天能力完成了一件他们心里一直暗藏的心愿:那就是让智谞三人带着他们去智谞爷爷奶奶、外公外婆的坟头,烧两柱香、添两把土。智谞他们的自我空间其实一直和这个世界融为一处、再加上小龙他们的发力,用了一天两夜的时间,智谞一家人就走了一个来回。

看到智谞爷爷奶奶、外公外婆的坟头依旧完好,且已置身于一大片的花海丛中,毗邻的两个坟头总有好多的什么小鸟、小动物犹如子孙一般的围绕,这让内心里很是伤感的智谞爸爸妈妈倒也欣慰了几许。留下了偌多的泪、带着诸多的思念,趁着夜色又赶回了家来——若非有那十个小捣蛋,单这一次扫墓的归来,智谞一家人也有得几天缓。说到底,还是大家谁都知道:眼前人,当前最重要!温馨、幸福、快乐复还,美好的日子继续。

因为自己身上那碍眼的白光,因为自己那个‘天地明’的名号,和爸爸妈妈生活在一起时,智谞他们还必须采取偷偷摸摸的方式:一旦说通了爸爸妈妈以后和他们一起生活,那么其他的事情就好办多了。可半年的时间过去了,每当他们大小几人向着爸爸妈妈暗示自己的意思时,所得到的也只是爸爸妈妈默不作声的一个笑容。

这一天,当香怡和小雨陪着妈妈修剪妈妈小院中的那些花草时,智谞终于忍不住的开口对着爸爸说道:“爸爸,以后我们一家就生活在一起好吗?我们~~我们不想和您分开了。没有您和妈妈在我们身边的日子,我们的心里总不是个味儿!爸爸,以后您和妈妈就住在‘仙侣居’中好吗?只有这样,我们的心里才会踏实。”

他爸爸莞尔一笑,说道:“怎么?你们要走了吗?”智谞赶紧摇着头说道:“不是、不是!我们倒是不急。要不是这~~”说到这里,智谞扭头用眼神示意了一下他身外的那白光接着说道:“要不是这东西太碍眼,我们非陪着您好好的过些年不可!”

智谞的爸爸微微摇着头、仿若轻松的说道:“儿子,你现在也长大了,我和你妈妈也老了!若你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那也就算了,和我们生活在一起、陪着我们也很好。说实话,我们也想让你们守在我们身边啊!可现在不行了!”“为什么不行了?”智谞不明白的问道。

智谞爸爸的神情有点发苦,他说道:“你越是不普通、你遇到的事情就越不普通,我们和你们一起生活,对于我们来说固然最好,但对于你们来说并不是最好。你们遇到了什么事,我们肯定会忍不住的相询,你们或许也会毫无隐瞒的和我们说,却由于我们和你并不处于同一高度考虑问题,我们说出来的任何一句话,从某种程度上来说都会干扰、甚至是左右了你最后的决断。又因为我们是和你们生活在一起的,这又会让你考虑任何事情的时候,都会加入我们的因素。你说,我们和你们生活在一起,除了在日常对你们的心里有一定的安慰性外,还能帮到你们些什么?我们对你们的负面影响会更多很多很多。”

爸爸接着道:“你也应该知道,这天地间的事情其实就是这样,当我们得到了些什么的时候、我们就会失去了些什么。对于我和你妈妈来说,能看到我们的儿子和女儿有这么好的出息,我们已经非常的知足了!现在你也看到了,我们其实在这里的生活很好,好就好在这里的人好!不瞒你说,我和你妈妈已经把这里当成我们的第二个老家了。”——

“从我们住在这里后开始,这里的人就从没把我们当成异类看待——某些时候,我们甚至都会下意识的认为,我们好像就是土生土长的矮人。你石头叔他们几个,经常是三天两头儿的来,来的目的就是看看我和你妈妈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没有。这么说吧,我和你妈妈生活在这里开始,我们除了买一些布料之类和最基本的粮食外,其他根本就不用花钱!今天这个来带着这个、明天那个来带着那个,我和你妈妈的日子其实还是很滋润的。而我们也就是整天的养养花、弄弄草,顺便用那些果子酿一些酒来招待人家,这也是我们唯一能付出的东西了。除了想你们,我觉得我们的生活很好!”

说到这里的爸爸又道:“儿子!我和你妈妈拥有天底下最最好的两个女儿,我们拥有天底下最最可爱、懂事、乖巧的十个孙子;我们只是两个普普通通的凡人,可我们却有一个神级的好儿子、担当着神他爸妈的身份。你说,我们总的付出点什么吧?能相聚我们就相聚,不能相守就不能吧!其实~~其实我们的心里还是能接受的——谁让我们是神他爸妈呢?”智谞爸爸说的有点可笑,他的笑意是无奈的苦笑,智谞却是一点什么笑意也展现不出来。

智谞还想和爸爸说些什么,可正当他还没开口时,陪着奶奶一起侍弄花草的十个小家伙突溜溜的跑了过来!不由分说的搂着爷爷的脖子一个接一个的来了个响亮的亲吻后,又突溜溜的跑回了家中——当智谞不明所以的向着走来的二女问怎么回事的同时,他已经得到了答案:家里又来客人了。

劝爸爸改变主意的话也只有来日再说,说不清什么神情的智谞和爸爸点头示意之后,拉着二女的手,也回到了那‘仙侣居’之中。看来,原定计划的成功,也只有寄托到香怡、小雨和孩子们的身上了,智谞是一点把握都没有了。

对于智谞他们的意思,爸爸妈妈老早以前就深为明晰,且心中早有定度:绝对不舍与子孙分离,却也不会如智谞他们所想的那样去做!任凭智谞、二女和小家伙们如何的努力,得来的不是爸爸的苦楚笑容、就是妈妈的眼中泪花闪烁,微微的摇头那是注定了的。

日子还是在一家人的喜喜乐乐中度过,智谞他们只想陪着爸爸妈妈多生活哪怕一天的时间!在他们想来,或许就因为他们多努力了这一天的时间,因而最终让爸爸妈妈改变了他们原来的想法。实则也是他们实在不想和爸爸妈妈再次相离。

时间又是半年过去,这时的智谞他们已经没办法和爸爸妈妈继续生活在一块了。问题不是出在爸爸妈妈的身上,也不是出在智谞他们的身上,而是出在那些三天两头来的善良矮人们的身上!

或许是天性更加的淳朴,某种程度上这些矮人已经把智谞的爸爸妈妈,当成了他们的骨肉手足。借口来爸爸妈妈这处讨酒喝,矮人们可以说是从不间断的前来看智谞爸爸妈妈有什么他们可以帮到的地方——若没有,那么这些矮人也会陪着其痛痛快快的聊一阵!为的无非是想让智谞爸爸妈妈的心情更好一点。正如智谞的爸爸所说,这里似乎更像他们的第二个老家,智谞他们也有点喜欢上这里了。

矮人真心的对待爸爸妈妈他们、爸爸妈妈当然不想藏私,每有矮人前来时,爸爸妈妈用来招呼他们的东西中难免就有一些属于‘仙侣居’中之物,再加上这一年来爸爸妈妈脸上那仿佛笑开了花的灿烂笑容,虽经爸爸妈妈各种借口言说、但也不得不让矮人们生出了怀疑——再怎么说,矮人才是这一方天地真正土生土长之人,他们太熟悉这里了!

至此时,矮人连智谞爸爸跟他们说的这些东西都是智谞派他的幻兽捎来的话,都不相信了。矮人们其实并没有其他的意思,但智谞他们是不再适合停留在这里了:一是他们当前的状态不适合在矮人的面前现身;二是,他们这‘偷偷摸摸’的行为,在矮人的面前有点太那什么什么了!

想在长辈的膝前尽孝,最终具是不行!一次是午夜的仓惶而走,一次是拉着爸爸妈妈的手就是不想走。泪流千行,刚走出几步却又猛然回首,转瞬扑进妈妈的怀里涕泪横流!三步外,泪水重溢中回首;五步外,泪水如瀑里回眸;十步开外时,泣而挣脱智谞牵着的手、说什么也不走。二女如此,小家伙们如是,智谞又何尝情愿就此走——第一次,离开,放到了几天之后。

几天里,智谞和他爸爸的话语极少,智谞似乎有干不完的鸡毛琐事,智谞的爸爸只是一味的抱着怀里的小家伙不松手。二女亦是忙的不可开交,为爸爸妈妈彻底整理家里的一切、为爸爸妈妈端茶倒水,不是为其梳头、就是要为其洗脚。

智谞的妈妈可以说和智谞的爸爸一样,都是整天的坐在那里什么也没得干、也没有动弹的理由,她也是抱着怀里的小孙孙,却是嘴里说个不停、眼里的泪水落个不停——她好像有无尽需要和乖孙孙交代、叮嘱的事情,可说来说去,也不过就是车轱辘话、来回的说。然而,奇遴他们倒是听得极为认真,答应的,每次都是那么的肯定。

第一次的去而又不去,带来的就是第二次的分离,依依不舍的泪水重新又把花园里的花草浇灌了个透,二次的分手好像比之第一次还要艰难!就在二女祈求的看向智谞时,就在那十个小家伙拖、拉、拽着智谞时,智谞泪眼朦胧的抬头回望了一眼父母——他似乎想把分离再次放到几天之后,若非是他爸爸哽咽的语气中强自装出来的一通训斥,他们这次还真的不好走。

一家人最终被智谞强拉着走了,泪水如雨,从地面一直蔓延到了空中——飞升而起的智谞他们满是不舍,满空飘落晶莹。天空太广博了,广博的天空中只有他们这些人,正如爸爸妈妈的心!真的不情愿,真的好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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