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攸之扛了不到一个小时的钢管,工地午休时间就到了。
令徐攸之郁闷的是,这个工地没有食堂,得工人们自己出去吃饭。不过这部分饭钱已经补贴到工资里了。
最近怎么这么倒霉呢?
徐攸之坐在工地的一块水泥板发呆。
“兄弟,不嫌弃的话,一块吃吧。”
几个工人看见徐攸之没去吃饭,便友好地招呼了一声。这几人和徐攸之归属一个工长管辖,亲眼见证了他惊人的力气,心里面也比较佩服这个年轻人。
“谢谢哥几个了。”
徐攸之犹豫了一下,他本不想占人家的便宜。但徐攸之天性豪爽,想到以后也可以请他们吃饭,便痛快地走了过去。
打眼一看,果然没啥好吃的,只有一塑料袋子馒头,几个瓶瓶罐罐,一看就是民工自己带的咸菜。
今时不同以往,落魄就得有个落魄样,有的吃就不错了,哪还能挑三拣四。
徐攸之要了一双一次性筷子,不客气地抓起了一个雪白的馒头,啃了两口。
徐攸之近距离地打量着几个民工,发现常年干体力活的他们,身体并不是很强壮,有个四十来岁的大哥更是瘦成了皮包骨。
仔细一想,这也很正常。工人们平日里的伙食就是馒头咸菜,连顿馆子都舍不得下,最多晚喝瓶啤酒,钱大部分给家里寄了回去,加之常年干体力活,风吹日晒,严寒暑,不落下一身病根就是万幸了,哪能有好的身体?
虽然民工们也不乏赚了钱就大吃大喝的,但从老一辈过来的人,大多数很节约,连买瓶水都要掂量掂量。请徐攸之一起吃饭的这几个工人,就属于后面那一类。
这样透支身体,迟早会出问题的,徐攸之好心地说了两句,“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营养跟不,就没有一个健康的身体,没健康的身体,肯定干不了重活……你们也别太省了,隔三差五吃顿好的。”
“咱一个打工的,吃啥不一样啊,没有那些穷讲究。”
一个工人咧嘴一笑,知足地说道。
“有馒头吃就不错了,想我过去挨饿的时候,烤土豆都没得吃,一家人山挖野菜根子,弄回去煮粥。”
另一个了岁数的人感慨的道,他是从苦日子里熬过来的,年轻的时候吃不、穿不,老了不仅顿顿吃了白面、米饭,还能看见这么繁华的城市,并亲手为高楼大厦添砖加瓦,便觉得也算是没白活这一辈子。
节约两个字已烙印在了这几个民工的骨子里,这种生活观念难以改变,徐攸之知道自己说服不了他们,也不再做无用功了。
午日的阳光格外炎热,民工们黝黑的皮肤淌着豆大的汗珠,手一抹,脸的灰尘就成了泥汤子……工地的每一寸空气中都飘着密集的尘埃,即便是爱干净的人在这种环境下久而久之也习惯了。
徐攸之的样子同样脏兮兮的,但他没那么多臭毛病……一个连垃圾箱都掏过的人,又有什么不能接受的。
饭后,离下午开工的时间还早,几个人闲聊了起来。
虽然徐攸之跟他们没什么共同语言,但吃了人家的东西,也不好太过疏远,那样会显得自己的人品有问题——抹完了嘴,就背离了劳动人民。
几个民工在唠着家长里短,徐攸之孤家寡人,也没什么能插嘴的地方,就在一旁默默地听着。
但是有个细心的老哥怕孤立了徐攸之,主动坐到他旁边说话。这老哥觉得徐攸之不像是常年干工地的人,就问他以前是做什么的。
徐攸之随口说了一句,“我以前是个健身教练。”
“怪不得体格子这么壮实,原来是搞健身的,你这么有力气一天得做不少俯卧撑吧。”
民工老哥以前听过这种职业,可具体干什么,却是不清楚,于是根据字面的意思,想当然地脑补了健身教练的工作内容。
徐攸之莞尔一笑,这老哥也太憨了。
他刚要说话,旁边的民工就取笑道:“老刘头啊,你这么大岁数咋啥都不知道呢,健身教练自己不练,那是教别人练的。我说的没错吧,小兄弟。”
徐攸之‘嗯’了一声。
老刘头挠了挠头,有点不好意思地道:“才知道这是干啥的,但俺想不通,在哪不能练啊,没事在公园跑两圈,咋还花钱去那种地方锻炼呢。”
旁边的工友鄙视道:“你这老头跟不时代了吧,健身房和你家公园可不一样,人那有专业的器材,练几天就能长肌肉。”
“我听说这行不少挣哩,一个月都是七八千起步的。”
这些民工从没去过健身房,自然对此很感兴趣。
“哪有那么夸张。”
徐攸之笑了笑。在他还没有破产的时候,曾经办过一个高档俱乐部的年卡,知道健身教练的工资没有对外宣传的那么高,起薪只有两三千块,靠着培训学员和销售蛋白粉等营养品的提成才有更高的收入。说白了挣不挣钱全凭个人的本事,水平高的健身教练一个月三五万不在话下,底层的健身教练出去发传单也揽不到业绩的比比皆是。
“健身的话都要进行什么锻炼啊?我在电视看里面有跑步机和哑铃,好像还有那种圆滚滚的东西,也不知道叫啥名字。”有人刨根问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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