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延擎苍下意识要去追,走了两步,忽然又停了下来。
李嗣昭见他犹豫,道:“你尽管去,这边有我。”
呼延擎苍摸了摸鼻子,笑得有些不自然:“我忘了,这种时候我本是插不上手的。”
月明星稀。
借着月光,岑含正紧咬着不远处依稀可见的黑影。
二人一前一后已奔到城外,相隔不过数丈。但这数丈的距离却始终没有缩小的迹象,若非亲眼所见,岑含很难相信一个腿上负伤的人会有如此轻功。若他没伤,自己追出来岂非就是个笑话。
然而世上并没有如果,这样的局面也不会维持太久——伤势终究会让拖慢他的脚步,在这之前岑含只需要确保他不在视野中消失。
但岑含的视野中却出现了另外一样东西。
一片林子。密林。
只几个念头的功夫,二人便钻了进去。只见“判官”步子一缓,随即左穿右插,顷刻间便拉开丈余,显是十分熟悉地形。岑含心中一动,抽出长剑竖在胸前,身法疾变“鹞穿林”,如离弦之箭般射了出去,拦路树木皆一侧身而过,脚下却是丝毫不停,一转眼便拉近两丈。
眼见便要追上,忽然“嘣”得一声,却是长剑割断了什么物事。岑含心知必是前几日他拿来暗算自己的怪异丝线,正自冷笑,猛然间黑暗中响起凌乱破空之声,心一沉不及细想往前窜出丈余,尚未站稳忽然脚下一空。岑含多次经历生死关头,越是危险反而越是冷静,当下手腕一抖,剑刃随即拍上右侧一棵树的树干,只这一下借力斜飘开五尺,落在一旁,人未站稳剑光已裹住周身。
果不其然,迎面便是一蓬针雨。来的是极细的竹签子,一个躲避不及就得变成刺猬。
岑含长剑过处密不透风,勉强全部弹开;身形未稳,冷不防后背剧震,被根粗木桩子撞个正着,当即便往前扑跌了出去。踉跄中一个精瘦身影带着儒雅笑容往怀中扑来,岑含寒毛炸起,长剑斜指猛一挣劲,直击他颈侧。
这一下,便是缩骨功练到极致,也躲不开。
“判官”没料到他反应如此之快,身子立时左闪,飞起一脚蹬在他右肋。岑含方才劲力使老,这一脚却是避无可避,直直飞出去两丈有余,撞在一棵树上。
“判官”一脚得手,却不急于追击,只是微笑瞧着他。一来怕他有诈,二来伤势轻重相易,反倒是自己不用急了,拖得越久越有利。
岑含干咳两声,挣扎着靠着树干坐起身子,道:“我有一件事情不太明白,不知道阁下能不能解答?”
“判官”悠然道:“足下既然这么有兴致,我又怎么好意思不说。”
岑含喘了两口大气,诧异道:“你怎知我一定会中你的机关?”
“判官”眼里蔓延开一丝笑意,道:“对你这样的人总是要多花些心思的;尤其今晚还入了你的局,更证明这么想并不是多虑。我弄的机关虽不算多,却也不少,稍加诱导引你入其中一个本就不难。”
岑含苦笑道:“你究竟布了多少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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