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走到茶棚坐定,伙计上来招呼,洛飞烟淡淡道:“来两碗茶,一碟卤豆干,再来三碗酒。”
少年接口笑道:“再拿个大点的盘子来。”不多时,茶酒豆干盘子俱到,少年自腰间取下一柄匕首,左右连挥,便将烤好的狗肉足足切了一大盘。然后抓起一条狗腿大嚼特嚼起来,不时佐上一口酒,表情甚是陶醉。
岑含也不客气,顺手挑了一块有骨头的,就着茶水吃了起来,笑道:“这狗肉倒是真香。”
少年笑容满面,道:“我就说吧,香着呢,别客气啊。”
洛飞烟看这两人一副自来熟的样子,只觉好笑,从盘子里夹了块小的,轻轻咬一口,发觉确实十分鲜美,再抬头看两人一副狼吞虎咽的样子,心中忽有股说不出的舒畅。
三人吃得正香,茶棚里忽进来两个青年人,均是文士打扮,三十上下,身着锦袍,腰间佩玉,一副世家子弟模样。两人也不打招呼,便大喇喇坐到洛飞烟对面。洛飞烟浑若未觉,岑含却是眉头微皱,而那少年却仍是自顾自喝酒吃肉,便似没看见两人一般。
却听其中一个紫衣青年轻笑道:“伙计,给我来两碗茶,三碗酒,一碟卤豆干。”
另一个白衣青年却对洛飞烟拱手一揖,笑道:“这位姑娘有礼了,萍水相逢,小生林长青,这位是我大哥,林若虚。”言语间,那紫衣青年羽扇轻挥,也是微笑一揖。却见对面三人,吃肉的吃肉,喝茶的喝茶,看景的看景,二人这一番风雅,却是做给狗看了。
正好酒菜俱到,白衣青年打个哈哈,两人便自顾自吃喝起来。又过片刻,紫衣青年忽轻声道:“不才粗知相术,方才第一眼看见,便觉姑娘面相贵不可言,是以特意前来告知,近日必有大富贵。”
见洛飞烟仍是无动于衷,正欲再开口,忽听岑含笑道:“先生如此了得,不知能否替我看看?”
紫衣青年面皮一紧,冷声道:“你是甚么东西?也配让我看相?”
岑含若有所悟道:“哦……原来先生冠以东西说人,不知先生是甚么东西?”
紫衣青年不耐烦道:“滚一边去,老子不是东西。”
岑含笑道:“原来先生不是东西,难怪尽说浑话。”
洛飞烟忍不住笑出声来,那少年更是一口老酒喷在地上,拍桌子笑得前俯后仰。
紫衣青年一张脸涨得似酱爆猪肝,忽然一掌拍向岑含,哼声道:“今天便叫你看看谁不是东西!”
岑含心中冷笑连连,面上却无甚表情,眼见一掌拍来,正欲略施小计,让他当众出丑。不料对方掌到中途忽然硬生生刹住,一双手捂着半边脸说不出话来。
众人一时莫名其妙,却听那紫衣青年怒声道:“哪个杂种暗算本公子,给我滚出来!”众人再看,这人脸上已肿出一块,显是被甚么物事打伤。紫衣青年见无人应声,只道是岑含暗中伤人,不禁恼怒更甚,脚步一动,蹿到岑含身侧,左手击眼,右拳奔心,竟是要命的打法。岑含见他下手狠辣,不禁面色一寒,方欲动手,不料对方拳到中途又硬生生刹住,这次却是捂住了另外半边脸。
紫衣青年怒极反笑,冷声道:“哪家的鼠辈,连光都见不得么?是见你爷爷唔……”众人一看,却是不知甚么时候这人嘴里竟被塞了块狗肉。紫衣青年猛抬头,却见那少年笑盈盈地看着自己,道:“狗肉好吃么?”
白衣青年寒声道:“阁下暗算我大哥,若不给个说法,今日只怕难以……啊!”话未说完,便捂着嘴疼得弯下了腰,好一会,才和血吐出了两颗牙与一块骨头。却听少年笑嘻嘻道:“你要甚么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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