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辽诸卫,几经大败,残兵不过一两千人,四卫合算约有三千上下。”虞建城原是王大人屯正丁小旗官,属奉集堡,奉集堡又归辽阳卫,他本人对辽阳卫兵力也有几分了解。他冷声道:“卫所兵临战即溃,溃军再混着新兵成军,成军再溃,几年仗打下来,除了会逃跑,什么本事都没有。”
这也是辽东镇的一个大弊病,包括后来被吹上天的山海关、宁远一带的关宁骑兵,这些人临战就逃,逃到后方又没人惩罚,穿上兵甲又是新兵,再打再逃,再逃再建军,一路混下来,也不知道这关宁骑兵是怎么被人吹出的赫赫威名。
到后来,守城防御,大明中枢甚至觉得城池没被人打下来,都算立功了,也不知道这都是什么狗屁逻辑。
杜文悍觉得这次陆朝忠来送消息也可以算上一功,他也懒得和陆朝忠兜圈子,直接道:“给我一个不杀你的理由。”
陆朝忠撩起袍子‘砰’的一下跪倒在地,他道:“标下以项上人头作保,日后将军若取沙岭驿,标下可使将军兵不血刃取之!”
杜文悍眯着眼睛打量陆朝忠道:“你倒是会琢磨,拿一个看不着边际未来事为当下的危机求生,行了。你的脑袋还是你的,去找沈何在忠义节堂寻个职司任事吧。”
陆朝忠把脑袋磕的砰砰直响,然后快步的退出白虎节堂。
要说杜文悍对陆朝忠完全放心,那是不可能的,把他扔忠义节堂也就是让沈何替他盯着这个人罢了。
至于杨铎那几个人,杜文悍根本没放在眼里。
杜文悍看了一眼身边的侍卫说道:“虞建城,你去吧唐仲叔和廖承忠二人叫来。”
杜文悍此前曾两次扩编匠人营,他不懂什么火炮、鸟铳的制造,但生产力和生产效率的关系还是心中有数的。匠人营老弱男丁总计一千四百余人,起铁水熔炉一百余座。
单论甲胄刀兵,一月间产能数以千计。
少倾,唐仲叔、廖承忠于堂下行礼。
杜文悍只看过两次精工鸟铳的试射,他对这玩意没什么好感,他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充实人力,让更多的人装备鸟铳替代容易疲乏的弓箭成为远程攻击力量。
二人见礼以后,杜文悍随口问了一句:“火铳队,整训如何了?”
廖承忠总领鞍山军全军火铳和狼机铳的整训,他抬头说道:“戚金将军前日差人送来了五十杆精工鸟铳,眼下咱们手上总共有二百多杆精工鸟铳,连日操演,军势尚可。”
杜文悍点点头,他能听明白廖承忠这句军势尚可的意思,练是练的差不多了,没打仗他也不知道啥样。
唐仲叔接口道:“眼下我军甲胄刀兵齐全,标下请将军许可匠人营全力督造鸟铳和狼机铳。”
一杆鸟铳成枪,有时候需要废掉好几斤铁胚,手法好的四五两银子就行,手法差一点十七八两都不见得能安全不炸膛。再算上烧掉的木炭,工匠吃掉的米粮。一杆鸟铳平均造出来都得八到十两银子,等于两三千斤粟米了。
一个成年士兵,一年也吃不掉十二两银子,杜文悍一直也没有大量制造这东西,症结就在这。
一千杆火铳光造价就是一万两银子,一千杆火铳一开枪,打出就是几百两银子。一场仗打下来,火药都得烧个万八千两银子,杜文悍自觉这仗不划算。还不如多给士兵披挂一层纸甲呢。
“这两百火铳手要多加熬练,十日后分作四个把总队,向张凯忠和孟三儿麾下各派遣一百人守城。眼下锻造火铳,主要志在培训成熟的工匠,演练行伍。待我们财政宽裕时,再考虑扩招火铳手。”杜文悍摆摆手道:“咱们现在还用不起火铳兵。”
又闲扯两句以后,杜文悍从怀里掏出来一张图纸给两人传看,这是鞍山驿城的扩建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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