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文生笑着回答说:“二婶,我和蓉儿这次回来,是想拜祭拜祭爸妈,再陪你们几天,给你们添麻烦了。”
伊二婶高兴地说:“好,好,添什么麻烦,我们高兴都来不及呢。你是南洋集团少爷,我这小县小村的,你不要嫌弃。”
萧文生笑了笑,“我也是农村的,我老家古城,我爸妈都在古城呢。我是小时候被我爸妈送给了我奶奶,什么少爷的,你们叫我文生好了。”
伊二婶也笑着说:“文生,多好听的名字,好,好。”说完,一拍大腿,“你看我一高兴,什么都忘了,都十一点多了,饿了吧,我给你们做饭去,他爹,你去县城炒几个菜回来。”说着动手做饭。
伊文平有辆残疾人车,他留下伊文光在家陪萧文生,开着残疾人车去县城买酒菜。
萧文生和萧蓉的房间在二楼,他们陪着伊文光聊了几句,上了二楼,站在走廊上,看着村前的湖水山光。
萧蓉抓住萧文生的手,抽了抽鼻子,叹了口气,“二十八七年了,我离家的时候,刚刚三岁,除了我爸妈的事,都忘记了。”
萧文生搂住她的倩肩,也叹口气,“这样多好,过去的事,都是丑陋的,不堪回首的,忘记了,反而是件好事。”
萧蓉贴着他宽阔的肩膀,柔声问:“文生哥哥,你想到了什么?”
萧文生又笑着叹口气,“来南城之前,和连树一块说起小时候的事,我刚从南洋回家,他们都以为我是外来的,看我漂亮,有新衣服,有玩具,有小人书,大人小孩都喜欢我,便欺负我,不叫我回家,撕我的小人书,我和他们打架,打的满脸是血,然后回家收拾衣服,和咱妈说,他们都欺负我,我要回我自己家,咱爸妈和五祖爷他们都吓坏了,叫大哥天天跟着我。我想,在南洋的时候,也是天天吵着回家,奶奶和娘亲也不少费心。”停了停,“但童年的记忆,对我,好似一片空白。”
萧蓉有点明白了,南洋半年多的生活,尽管很幸福,但对萧文生幼小的内心是创伤的,他不知道谁是他的父母兄弟和亲人,甚至谁说的话,是真的,是假的,他也弄不清楚,一个个善意的欺骗,对一个四岁的孩子,是保护他的,但也摧毁了他对人的信任。眼泪溢了出来,抓住他的手,柔声说:“文生哥哥,这些事,你不要再想了,咱爸妈和奶奶娘亲,也都是为你好。”
萧文生笑着耸耸肩,“奶奶和娘亲告诉了我送我回家的原因,我终于明白了他们的苦心,也后悔当初的冲动和选择。”
萧蓉紧紧地靠着他,叹口气说:“娘亲说,我刚到南洋的时候,经常做恶梦,不敢一个人睡,又不叫保姆陪着,缠着你陪我,你经常被我吓醒,奶奶心疼你,又拿你没辙,不是你苦苦哀求,差点叫爷爷带我离开萧公馆。”
萧文生愣了愣,原来他们小时候,有这么多事,这也是萧蓉念念不忘自己的原因,自己在南洋的时候,尽管是个小魔星,但在萧蓉眼里,自己是一个能够保护她的人,尤其是刚刚失去爸妈又经历了颠沛流离的她,最需要的是有个人保护她。老夫人很疼爱她,但她除了忙着工作,也想多陪陪她的孙子,能给她的是富裕的生活,给不了她疼爱和呵护。
萧蓉指着小湖旁的一棵大柳树,恨恨地说:“我现在都忘不了,我爸被他们捆在大树上,几个人轮流打他,他惨叫的声音在这儿都能听见。我妈哭着喂我吃饱饭,叫三叔带我去南洋,后来,二叔说,他们把我爸活活地打死了,我妈也跳湖自杀了。”
萧文生恨恨地打了一下柱子,“这美丽的山水下,掩盖着多少丑恶的往事。”停了停,“不知道这些畜生是不是还活着?”
萧蓉惊恐地看着他,“你要干什么?”
萧文生淡淡地笑着说:“血债自然血来偿,你不想报仇吗?”
萧蓉看他面带微笑,目光却泛着杀机,急忙说:“想,但过去二十多年了,他们家有权有势有背景有地位,谁愿意来翻这个旧案呢?”停了停,“咱们不要惹事了,奶奶和娘亲等着咱们回去呢。”
萧文生冷哼一下,“如果忘记罪恶,是对善良的亵渎和侮辱。你爸妈的遭遇,你不恨吗?不想给他们报仇吗?”
萧蓉擦擦眼泪,“恨,这二十几年,一想到家,我就记得我爸惨叫的样子,我妈哭着喂我吃饭的样子,做梦都想回来给爸妈报仇。”
萧文生伸手搂住她,轻轻地抚摸着她的秀发,“你能忘记吗?你能释怀吗?你能不做噩梦吗?”
萧蓉一阵踌躇,“但……”
萧文生看着天空,“天道不公,我来审判。我是你爸妈的半个儿子,不能看着杀害他们的凶手逍遥法外、作威作福。”
伊文平买菜回来了,招呼萧文生和萧蓉下楼吃饭。
伊二婶也炒了几个菜,一家人在客厅围着桌子坐下,伊文平打来三瓶啤酒,给伊文光和萧文生倒上,“文生,你和蓉儿今天回来,我很高兴,咱爷俩喝两杯。”
萧文生急忙端起酒杯,“二叔,二婶,这些年,你们吃苦了,以后有什么事,给我们说声。这杯酒也是我和蓉儿给你们拜个晚年。”说着,一口干了。
伊文平也一口干了,擦擦眼睛,笑着说:“你和蓉儿成亲,大哥大嫂地下知道了,也能瞑目了,以后蓉儿麻烦你了。”
萧文生又举起酒杯,刚要敬伊文光,门口有人叫伊文平,“伊老二,伊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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