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王小石只觉得一股难以想象的大力瞬间压在自己的剑身上,像是有千斤万斤之重,僵持不过片刻,他整个人已贴着江面翻滚出去,撞出一排巨大水花,脸色苍白无比。
“小燕子,你”
话未完,王小石眼前天地风雨一空,一颗拳头已充塞在他的视野中,燕狂徒身形拉长如弓,抬臂出拳,势如奔雷急电,砸破了雨幕,落向他的胸膛,一股滔天寒意瞬间席卷全身。
杀机?
王小石清楚的察觉到那拳头正爆发出来一股前所未见的绝强杀机。
真的要杀我?
他面如死灰,眼中却爆发出摄人精光,像是要临死反扑,左手一挽又多出把刀来,刀剑齐出,“隔空相思刀”、“凌空销魂剑”。
可他眼中的精光又飞快黯了下去,只把刀剑交叉一横,挡在身前。
刹那,就听。
“乓!”
刚拿出来的刀已应声而碎,挽留神剑脱手而出。
王小石双臂一麻,身子如遭雷击,口鼻内都在溢出血来,背后衣衫寸寸炸裂。
一个拳头正落在他的胸膛上。
仿佛听到了骨头碎裂的声音。
就在岸边一片失声的惊呼中,江上就见一个白发老人五指一扣王小石的脖颈,右手劲力一吐,王小石的身子瞬间就和脱了节长虫一样,软了下来,这下是七窍流血,惨不忍睹。
气息已毕。
“唉!”
有人摇头叹息。
有人则是瞧的目眩神迷。
众目睽睽下,燕狂徒五指一松,手里的尸体便被跑到了滔滔江水里,溅起一朵浪花,转眼没了影子。
金风细雨楼。
玉泉山,黄楼。
白愁飞随意自在的坐在一张太师椅上,望着堂下正魅惑十足,轻歌曼舞的婀娜舞女,摇晃着手中的玉杯,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噔噔噔噔”
但急切的登楼声却打破了眼前的美好,他侧过头望去,上来的,是他手底下亲信之一的祥哥儿。
白愁飞淡淡道:“怎么,找到王小石了?”
祥哥儿却颇为复杂的说:“恐怕找不到了,据帮中弟子来信说,今天清晨,王小石被权力帮帮主格杀在“黄鹤楼”下的江上,浑身骨骼尽被震碎,坠入江中。”
白愁飞端着玉杯的手莫名一颤,一缕酒液当即溅出,可他却浑然不觉,神情显得有些沉默。
祥哥儿挥手示意那些舞女歌姬退下,整个大厅里,顿时变得空荡冷清起来。
“权力帮帮主?”
好一会,白愁飞才浅声低语开口,似在斟酌着什么。
最后连祥哥儿也识趣的退到了一旁。
白愁飞他喝着杯中酒,喃喃小声道:“小石头,你可别二哥啊,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大丈夫岂可久居于人下,自古无毒不丈夫!”
喝了一半,他扬手倒了一半,倒在了面前的地上,酒香四散,却让他嘴里叹息更浓。
只是等叹息过后,白愁飞那张异常俊美的脸,便又平静了下来,他恢复了先前那幅淡漠的模样,波澜不惊。
“老四的下落,你们找到了吗?”
“回禀楼主,燕副楼主就好像从人间蒸发了一样,一直没有进展,连他身边的那个女子还有那匹马也没半点消息!”
祥哥儿恭敬回应着。
“那就继续找,如今老大伤病深重,老二身死,他这个老四又怎会毫无动作,除非,他离了中原,远走塞外大漠!”
“另外,你去多派人手,把王小石的尸体捞回来,既然是死,我也要看到他的尸体才彻底甘心!”
“是,属下这就去办!”
听到白愁飞的话,祥哥儿又急匆匆的退了下去。
等只剩下白愁飞一人,才又一人自斟自饮了起来。
他是个权欲之心很重的人,一个这样的人是很难与人分享权利的,燕狂行如此,王小石如此,连苏梦枕也如此。
他也一直想飞,但他不想和普通人一样,他想要一鸣惊人,想要一飞冲天,更想要一步登天,他已经够快了,从一个默默无闻的人,到如今万人听从号令,手握无数人的生杀夺予,再到蔡太师的义子,他确实够快了。
不枉他苦候了多年,苦等着这个时机。
而如今,他一步步登上顶峰,一步步的接近权利的极致,在他看来,这很不易,所以他很珍惜这一生中最好的时机。
任何想要毁掉他,阻止他,拉下他的人,都是敌人。
但这在他眼里还不够,这只是开始,权欲之念永远是无穷无尽的,正如人的本欲,得到了往往还会想要更多,不会满足。他心中已经在想着如何从自己结义大哥苏梦枕的手里彻底夺得“金风细雨楼”的大权,如今乱世当道,等总揽了大权,便可借此做些事情,凭借着蔡京的关系,也许还能跻身官场庙堂,凭他的才智武功,封侯拜相都不在话下。
到时候说不定还能与蔡京实力相持,离了他的控制,从此权倾朝野。
越想,他心中权欲之念便约炽盛。
白愁飞起身倒了一杯酒,踱步而行,走到窗边,远眺着眼下的江山美景,嘴角扬起一丝笑意,然后终于唱出了他心中一直深埋已久却不能念出来的东西。
今天,他终于可以放声,大胆的念出来,唱出来,宣诸于口,无人再敢笑他,讥讽他,辱他。
“我原要昂扬独步天下,奈何却忍辱藏于污泥。”
“我志在叱吒风云,无奈得苦候时机。”
“龙飞九天,岂惧亢龙有悔”
“鹰飞九霄,未恐高不胜寒”
“转身登峰造极,试问谁不失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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