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诗只是小事,给雷火包扎伤口才是大事,经过检查,他的伤情并非特别严重,主要是失血过多,另外胳膊上让人砍了一刀,幸好伤口不是特别大,加上天气寒冷,血液凝固,才不至于造成流血而亡的惨状。这个时代没办法输血,只能包扎好后静养。
林运悄悄地把谢岩作的诗告诉雷火,他听完后就和打个鸡血一样兴奋,竟不顾伤势,强烈要求再次跟队行动。
谢岩严厉地警告雷火:“如果不静养,就取消你的所有军功。”
雷火不得不安生了,老老实实的躺上担架,让人给抬着。
营地中,地上到处都有死尸,远处仍然还有喊杀声,显然战事还没完全结束。
不过对谢岩来说,战斗已经结束了,大部分的队伍都去追杀敌人逃兵去了,他的身边也仅有一百“陌刀队”和“后勤保障队”的人了,他开始让人清理战场,自己则随意走走看看。
其实哪有什么好看的,谢岩也只是没事找事做,要不就太闲了。可当他走到第一个被刘愣子射杀的军官尸体前,他明显脸上有怪异的表情,只是他什么也没有说,假装没有看到,又去别处看了。
从凌晨发起的战斗,直到天黑时,刘愣子拎着一个人头,成为最后一个返回的士兵。
从他一脸兴奋的表情,和逢人就打招呼的情形看,一定有喜事。
林运去找谢岩,刚好遇上刘愣子,一问之下才得知,他为了拿到被他杀的“高句丽”统兵大将的首级,居然追出去近三十里,这才趁人不备得手而还。
“刘愣子啊,你这次可是立下大功了,你可知道此人身份?”林运笑咪咪道:“你是傻人有傻福啊。”
刘愣子一脸茫然地看着林运,问:“不就是个将军吗?”
“将军?”林运“嘿嘿”笑了两声,故意压低了声音说:“你觉得一个将军,本官会特意告诉你吗?”
“那还能是什么人?总不可能是杨万春吧。”刘愣子可没空想那么多,直接就说出自己想说的话。
“你想的倒挺美!”林运故意呛了刘愣子一句,接着道:“告诉你小子,他是杨万春的同族,也算是他麾下最能打的将军之一,号称‘万人敌’的杨远真。”
“什么?万人敌?”刘愣子有点晕了。
“说说看,你是怎么得手?”林运颇为好奇地问。
刘愣子心说:“这哪能告诉你啊。”嘴上却道:“出其不意呗,还能有什么法子。别将,你要是没事,小的可得去找校尉报功去了啊。”
林运知道他没说实话,却也不说破,而是道:“一起去吧,不只你一个,全都在校尉那儿报功呢。”
营地最大的帐篷里,坐满了人。
冯宝看见刘楞子进来,主动走上前道:“你的功劳大家都已经知道了,运气不错呀!”
刘楞子把首级交给负责记录的官员,然后就和冯宝走到一边,私下交流去了。
谢岩实在耐不住性子听属下们的表功,干脆走到记录的官员面前问:“应该都记下了吧?”
官员点点头,说:“差不多全部记下来。”
谢岩道:“那好,你把总数都跟大家说一遍。”
官员起身,行了一礼,然后对众人道:“此战,突击队斩首……”
“不用报那么详细,总数就可以。”谢岩打断官员的话说道。
官员点了一下头,继续说:“此战共斩首八百六十一级,没有俘虏,我军阵亡四十六人,重伤三十一名。”
“那缴获的情况又是怎样?”谢岩再问。
官员道:“缴获粮食接近五万石;缴获黄金一百五十两、白银一千六百两;大唐钱五千余贯;还有玉石、珠宝三十七件;此外,还有战马四百匹、牛羊共一千余头;至于军械,衣物等,更是多的那难以计数。”
“看来,‘高句丽’人也不富裕嘛!”谢岩乐呵呵地打趣道:“原来也是一群穷鬼啊。”
“哈哈……”帐篷里响起一片笑声。
“好啦,诸位,现在该说正事了。”谢岩等众人安静下来后,道:“我说的正事,是指功劳和钱财的分配,如果哪一位有什么其它想法,请现在提出来,如果没有,那就按照事先说的‘人人有份’的原则进行。”
谢岩环视众人一圈,见没有人提出意见,这才说道:“战报由林别将起草并且即刻上报都督府,等候朝廷核发封赏;缴获的物资,除了按惯例上交‘都督府’一成和我们自己的必须消耗以外,其余的全部变现,所得钱财,我粗略算过,不会低于三万贯,如果操作的好,应该会有五万贯,官员们拿总数的两成,六成由士兵和辅兵均分,余下两成里,半成做为敢死队和突击队的特别奖励,半成作为四十六个战死将士和三十多个重伤员的抚恤金,最后一成,做为回长安的路费,大家一路吃好玩好的回家!”
所有人都笑了,再傻的人,粗粗一算也知道自己能拿多少,况且这还没算上朝廷的那部分。至于抚恤伤亡将士的那部分,没人会计较。
谢岩最后对众人道:“仗是打完了,但事情没完,明天开始起运物资,估计需要不少时间才能全部运走,告诉军士们,绝对不可以松懈,要比平时更加小心,此外,敢死队和突击队,每天前出二十里探查,绝对不可以让人给偷袭了。”
众官员齐声称“诺”。
等众官员都散去后,谢岩单独把冯宝叫住,本想问他给了刘愣子什么东西或是教了什么方法,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谢岩觉得,冯宝的“秘密”还是少知道些好,问多了,会破坏他们的友情,毕竟他们还需要相互扶持,相互帮助的。
于是谢岩把话题转到其它事情上,对冯宝道:“明天第一批物资起运,将由林别将押运,你是跟着回去?还是等两天跟我一起走?”
冯宝想了想道:“我先回去吧,我那试验也没搞完呢。”
谢岩忍不住莞尔一笑道:“你那是弄酒精呢?还是酿酒啊,都有点四不像了。”
冯宝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道:“是打算搞白酒的,不知道怎么回事,那酒太烈了,一口就给放倒了,没法喝啊,我感觉,怎么也有六十度吧。”
谢岩道:“大唐的酒我还一次没喝过,你冯大少的酒倒是尝了,确实够烈!一杯就醉人。你要实在搞不定,大不了加点水就是。不过你弄的这酒再上锅蒸一蒸,差不多就是酒精了,那倒是好东西,起码给伤口消毒就有办法了,怎么着也比那什么‘柳枝水’强太多了。”
“那倒是,我回去就试试。”冯宝随后又叹了一声,说:“这大唐啊,别的都好说,就是这吃的喝的太差了,冰天雪地的,没白酒暖和,天天都感觉在冰窟窿里一样难受。”
“试验归试验啊,千万别拿出来,我问过老雷,他可说了,军中禁酒,你可别让人发现咯。”谢岩提醒了一下。
“行,我知道了,那要没事,我先回去睡觉了。”
送走冯宝,当晚再无人前来打扰,谢岩终于可以睡一个安稳觉了。
次日,从天亮开始,营地里就忙活开了,除了担任警戒的队伍外,有的忙着赶制爬犁,有的在搬物资……直到午饭后,整整五十架爬犁才装载完成。
林运带上一百名士兵和全部重伤员,押运五十架马拉爬犁的物资启程回转“武平堡”,冯宝则作为随行人员,带上石子一起走在队伍的最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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