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灵之书》。
这是本闻名于所有密教的典籍,但凡对禁忌知识有过接触,轻易可在只言片语中发觉类似字眼。
由阿拉伯疯人阿卜杜拉·阿尔哈萨德在将近一千三百年以前所书写,但这一过程很难跟传统的创作划上等号,因为书中诸多内容本不是人类所能够窥见,在阿卜杜拉提笔的那一刻,是“神”在握着他的手。
他甚至不止受到一位神的垂怜,才能够写出无数迥异的知识,远在地球之外的、更为宏大的诸神正在一个人类的大脑中博弈,就像人类很难避免伤害蚂蚁,他的死亡也许只是众神的无心之举,毕竟没有人可以承受那一切。
在跋涉过七天七夜的沙漠之后,在完成《死灵之书》后,阿卜杜拉惨死街头,传说他看起来像是被无形的怪物所撕扯,诸神的垂怜对于人类而言或许并非幸事。
密大学者认为原版书籍上的人脸正是作者阿卜杜拉。
这本传奇典籍本该掀起无数腥风血雨,可事实恰恰相反,所有密教对《死灵之书》趋之若鹜,真正能够使用的密教却少得可怜,原因很简单,从来没有人能够正常阅读书籍的内容,甚至没有人能够直视书页,不仅书写此书的人是个疯子,阅读者更是十之疯九,渐渐地,这本书成为了传奇,所有人都津津乐道书里的内容哪怕是其他所有典籍加起来都比不过,却从未有一人真正读过它。
它上一次现世是在十八世纪中叶的葡萄牙里斯本,那时候的密教甚至很难称为“密”教,当时许多国家包括葡萄牙仍然属于神权社会,密教只需换个名头自然有着数不清的教众,教皇的权力甚至高于国王,掌控医院、司法、新闻等等,就连仅有的两所大学都只允许开设神学、法学和医学,但敢跟宗教裁判所作对之人皆处以火刑。
在当年将此等存在连根拔起绝非一朝一夕之事,且需要当时的国王若泽一世与其推举的国务大臣庞巴尔极力配合,那是一场旷日持久的战役,历经长达六年的时间,周唐林终于亲手从教皇那里拿走了《死灵之书》,而那位教皇则享受到了裁判所最后一次火刑的温暖。
从此,《死灵之书》一直封存于组织之中,就连建立古籍知识库的时候都未曾将其列到录入名单,毕竟根本没人能正常阅读此书。
那位教皇所使用的方法是用遮挡物挡住书页的大部分区域,只留一个字符的空洞,却依旧不用亲眼去看,而是让众多教徒排队,宣称能够让他们看到神的指引,要他们将看到字符或者图案画在另一张纸上,每一人完成便移动空洞到书页下一个字符位置,事后只需将纸张排序便能够得到书籍完整内容。
经历过的教徒皆目眩神迷,更是对教皇的言论深信不疑,以为自己受到了神的眷顾,他们不会知道实际上教皇是为了将阅读《死灵之书》的精神伤害分摊给所有人。
《死灵之书》为什么会在葡萄牙同样是不为人知的事。
在十六世纪初,葡萄牙人在大航海时抵达印度,打败了当时垄断东方贸易的阿拉伯人,据推测,《死灵之书》很有可能便是那次战役的战利品之一。
“所以我们还有时间,只是不知多或少,奥丁肯定会使用类似的方法去解读《死灵之书》,从瑟尔特招供出为数不多的信息来看,奥丁似乎期望在书中找到关于银之匙的信息。”
周唐林看着面前四人严肃说道。
“喻朝汐好像说过这回事。”格洛丽亚双手交叉胸前思索道。
“他想穿越时空?”阿图罗惊疑。
兰斯洛伊说:“或许是想穿越到他妻子还活着的时候。”
吴可非微微皱眉,“廷达罗斯猎犬,奥丁没道理不知道,就算他成功穿越,还是会被那种生物追杀到死。”
兰斯洛伊猜想:“我觉得他更在乎能不能见到自己妻子,哪怕只有一面,就算会死也想这么做。”
周唐林摇头,他看向阿图罗研究员,说道:“所有魔法中,即使只是关于空间跳跃的部分所需要的能量都极其庞大,并且还不稳定,时间更不用多讲,所有关于时间的力量都绝对是最罕见也最为消耗巨大,叶瑟琳娜只是看一眼未来都需要付出可怕的精神代价,时间加上空间,奥丁想精确回到某一天甚至某一年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就算他真的拿到传说中蕴藏时空力量的银之匙,依旧没有依据能够办到,何况人类的肉体真的能够直接穿梭时空吗?这样的举动大概率只是把自己的尸体送回到过去,退一万步,哪怕是在所有条件都成立的情况下,他还需要面对廷达罗斯猎犬,我觉得能对我们造成这么多麻烦的奥丁应该不会天真到这种地步。”
大家都思索着颔首,那么奥丁到底想用银之匙干什么呢?
“无论奥丁究竟想做什么,我们的首要任务还是终结他与恶魔的契约,让他失去卢恩力量,否则我们的大部分行动都无法展开,敌人永远握有主动权。”周唐林说。
阿图罗研究员面露难色:“历史上出现过的卢恩者寥寥无几,其中大多数跟神谕者一样自然觉醒,即便有个别与奥丁相似的案例,我们也无从得知他们究竟使用了什么咒文与什么恶魔签订契约,我参与录入过典籍资料,可是在我的记忆中,从未有任何内容明确提到过关于卢恩力量的获取,如果能拿到奥丁手中的《格拉基启示录》或许能帮助我们找到线索,但……话说回来,如果真有这么容易,我们反倒不用研究了,毕竟那本书上带有诅咒,只要把他拿走,奥丁自会死于非命。”
“可我们正因他掌控卢恩才无法行动。”格洛丽亚补充。
“听起来像是死局。”兰斯洛伊适时发表观点。
“这世上没有死局,一定会有办法。”周唐林继续看向阿图罗研究员,“陈璃画那边究竟什么情况?”
阿图罗回道:“同样不容乐观,虽然没有危险,但那一处空间排斥所有人,我好不容易打开一道空间裂缝,却没有办法把她带出来,因为她就是空间本身,里面所有的一切都依托陈璃画的存在而存在,她没办法仅依靠自己离开,除了明微也没人能进去。”
真有趣,吴可非和兰斯洛伊的神色都变得精彩。格洛丽亚向来观察入微,可惜她还没跟陈璃画见过面,不知是何许人也。
“明微似乎意外的很有魅力。”周唐林回想,陈璃画跟明微的交集的确是最多的,甚至有过一些看起来很小女生的举动,比如陪明微看完自己早就看过的书,比如在明微生日当天带着礼物在书店等候,周唐林本以为那只是某种善良,或者对相对重要之人的本能,硬要说她喜欢明微总觉得太过牵强,周唐林很难想象陈璃画喜欢明微的样子,难道这姑娘隐藏得那么好,就连他这个老不死的都看不出来。
吴可非倒不觉得意外,在他看来明微对陈璃画的确很有魅力,明微跳跃的思维总能想到别人想不到的话,兴趣爱好又那么相同,可以陪她谈天说地,待一起一整天都不会感觉无趣,谁会喜欢冰块呢?偶尔酷暑难耐倒是可以用来降温,要是天天抱着冰块迟早被冻死。
吴可非知道有些女生是会崇拜他,但这个年纪的男生女生就是容易崇拜别人,或许是身边在某些方面出挑的人,或许是屏幕上一个遥远的看起来闪亮的明星,可是把崇拜剥离之后还剩下什么呢?吴可非不知道别人,但他知道冰块融化后就只是乏味的淡水。
所以他从来不觉得兰斯洛伊在这方面真的有比明微出色到哪去,他善于跟所有女生侃侃而谈,善于制造暧昧和浪漫,他知道怎样讨女生欢心,可是他绝不会或者说暂时还没有感受到世界上竟然还有灵魂共鸣这种东西,他跟女生聊赛车聊滑雪,聊得女生眼冒星星,然后呢?也只会被崇拜而不是被喜欢,他的天作之合应该是那种真能跟他一起赛车和滑雪的英姿飒爽的辣妹,陈璃画显然不属于这一类,她甚至不会对兰斯洛伊产生崇拜,大概只觉得对方是一个热情的好朋友。
或许正因如此兰斯洛伊才暂时没把注意力转移到别的女生身上,陈璃画的特别成功引起了他的注意,毕竟霸道总裁嘛,都是这样的。
吴可非这般想着,然后看了一眼兰斯洛伊,并没有给他忠告的打算,爱情的力量多强大,竟能让一头骄傲的雄狮郁郁寡欢。
“组织的馆藏难道没有《格拉基启示录》吗?这种典籍不是通常会有抄本吗?如果我们知道奥丁所使用的咒语,是不是就有办法解除他的契约,以及救出陈璃画了?”兰斯洛伊在努力思考对策,这么出名的典籍组织应该拥有才对。
阿图罗向他解释:“所有典籍中,唯独《格拉基启示录》的各个版本之间差异最大,那些典籍抄本之所以被命名为《格拉基启示录》是因为书中记载着沟通“格拉基”的咒文,格拉基有着高级智慧和知识,只要与之建立联系,使用者便可以向其询问知识,每个人的动机不同,记载到书上的内容自然不同,你可以理解为每一本《格拉基启示录》都是私人定制,我们组织有两本不同语言的启示录,二者之间天差地别。”
阿图罗其实有些内疚,奥丁手里的那本启示录正是他当初计划夺取任务失败的那本,没想到几十年后竟然有人会从古老的废墟中挖出那本书,并且给他们制造这么大麻烦。
“任务失败”原来不是简简单单四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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