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这俩货倒是有自知之明。”卫檀奴也在一旁听着。此时他们的菜也流水般上了桌，卫檀奴好整以暇地翘着二郎腿，吃口菜，喝口酒，听故事。
再看旁边的萧逸竹，却好像没什么胃口，只愣愣握着一只空茶杯，心里不知想些什么。卫檀奴转转眼珠，把茶杯从萧逸竹手中拔出来，将一只酒杯斟满了碧绿茵陈酒，塞到他的手中，道：“关心则乱。这朔望不知是你什么人，怎么一听到他的名字，连酒都忘了喝呢？”
萧逸竹猛然回神，却不知如何回答：“唔，朔望他……他……”
“不好说？那让我来猜一猜。”卫檀奴放下酒杯，盯着萧逸竹的脸，道：“朔望这个名字我没听过，应该是近几年初入江湖的毛头小子吧？听那俩货的口气，他的岁数大不了，是你的晚辈？”看萧逸竹并无回应，卫檀奴接着猜测：“凤老头应该是凤九霄吧？他的剑术还不错，既是得了他真传，那么他那个被杀的儿子，武功也差不到哪儿去。如此说来，这个什么朔望，武功也了得的很啰？不知他是哪门哪派的？虽说有杀子之仇，但同是混江湖的，他的师门就不出面保他吗？就这么任凭江湖搜查令撒下去？”
“他没有师门。无门无派。在这江湖并无依靠。”萧逸竹叹口气，缓缓道：“我和他，原也不过是前几日萍水相逢，偶然认识的。只不过，看那孩子与我年轻时相似，无端生了几分亲近罢了。”当下，萧逸竹将自己与朔望的相遇简略与卫檀奴说了说。想到卫檀奴对朱丸的执着，萧逸竹很是小心的没有提到朱丸，只说朔望遭了仇人埋伏，重伤后被自己所救。
“哦？如此说来，此人天资颇佳，仅靠着自己的一点悟性，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竟也闯出了自己的路子。”卫檀奴一仰脖，“吱儿”的一声，喝干杯中酒，复又给自己斟满了，方才叹道：“只是，年纪轻轻就如此锋芒毕露，日后恐怕会吃大亏啊。”
萧逸竹没说话，默默喝干了酒。心里却替朔望有几分焦虑：江湖搜查令一出，他一个如芥子般无依无靠的年轻人，哪里还有藏身之地？更何况，他身怀朱丸的消息已经泄漏，这般敏感的消息，定将如生了翅膀一般，迅速传遍江湖，说不定，会比江湖搜查令跑的还快。到那时，他的日子将更不好过。
偏生，自己却没有办法帮他。念及此，萧逸竹的心似乎都皱缩起来，隐隐作痛。他烦闷地抓起酒壶给自己斟酒，许是太猛，竟洒得满桌都是。
卫檀奴冷眼旁观。忽听得那两个酒酣耳热的空桑派弟子又在嘀嘀咕咕，只听那紫衣师弟问道：“师兄，江湖搜查令上，说朔望胸口有什么，什么刺青？青龙？”
“好像，好像说是胎记？”那红衣师兄大着舌头道：“嗐，管它是……是什么，那……那是给……不认识他的人……看的，咱们……咱们认识他……他的脸，就……就够了……”
卫檀奴缓缓转过头，盯着萧逸竹，道：“关于这个朔望，你好像瞒着我什么？”
萧逸竹也呆在座上，手还保持着倒酒的姿势，一壶酒几乎全都倒在了桌面上，顺着桌沿，滴滴答答流到了地上。他没想到，朔望身怀朱丸的消息，果然散布的这样迅速！
萧逸竹看向卫檀奴，心里翻江倒海：此刻，该如何回答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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