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太子为了避免露了行藏,住在了北渚城郊,刚才为了逃命,又不辨东西的胡乱跑了一通,现在身处何处也是不知,更何谈回城的路呢?
此时应该已是平旦,但潇潇秋雨遮没了本该透亮的天光,四周又都是荒地乱树,阴雨中太子没办法很好地辨别方向,他透过雨帘四处张望一下,只见远处点点紫红的紫薇树深处,依稀有翘起的房檐。
既然有房子,那肯定有村庄了?反正也没有方向,索性到那边问问路啰。
心动身动。太子起身朝着那几点艳红走去。他又使劲儿裹了裹身上的衣服,一为保暖,二为保护好藏在里面的名单。
荒地里无遮无拦,仅有的几株孱弱的杂树也无是有气无力,根本遮不了雨。太子低着头,咬着牙,冒雨踟蹰前行。养尊处优惯了的太子何时吃过这种苦,再加上昨晚的意外遇刺,一夕奔逃,他的体力到现在早已是入不敷出。
太子只觉两眼金星直冒,头也晕的很。可是,他知道自己这会子谁也靠不得,唯有咬着牙走下去。
正在他喘着粗气,刚刚走近那几株紫薇树的时候,太子忽觉眼前一花,是闪电吗?
不对。
太子凭着这几日的惊险历程锻炼出来的动物直觉,本能地感觉有异。他抹把脸,抬头四处张望着。
“不劳殿下费心,在下自己现身。”太子又是眼一花,只见一个头戴斗笠的蒙面黑衣人从天而降,站在自己面前,露出两只阴狠的三角眼,带着几分嘲笑。
听声音,应该就是昨晚暗杀自己的那人。
太子头皮一紧:“你!难道你一直跟着我?”
黑衣人不屑笑道:“太子啊太子,就您这点儿警惕性,坐在朝堂之上玩玩阴谋兴许还成,可跟我们这帮刀头舔血的粗人打交道,可就歇菜啦。”
说着,那人又向太子逼近几步,道:“如果早知道是太子殿下,在下是绝不会接这单活儿的。可是,既然接了,就得负责到底,谁叫我拿了钱大人银子了呢。”
听那人口气,他似乎是把太子当成了手无缚鸡之力、遇事没有打算的文弱之人,而且颇带几分自得之意。太子眼珠一转,遂接话道:“听你的意思,我一直没脱离过你的监视,可是,既然一切都在你掌握之中,你为何不早点干掉我,好早点拿赏钱呢?”太子只想引他说话,好拖延时间,容自己想办法脱身。
那人果然是个自得之人,听太子问话,不由又是呵呵一笑,道:“是啊,我想干掉殿下,那是随时的事儿。只不过,我总得给自己留条后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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