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夜色已深,他也知道了他该知道的,但那是全部的真相吗?
不是,叶玄心中有一种直觉,墨执剑,或许只是其中很小的一部分原因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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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初九午时过后,浩浩的送丧队伍护送着叶凌的棺椁,终于到了荆州城下。
城北十里,汉水南畔,常勇和令安原二人亲自领着勇字营一千兵甲,披麻戴孝在此恭迎,一同等候在此的,还有荆州城内各级官吏及数不胜数的百姓。
遥遥的人群中,叶玄一眼就看见了那个沧桑而又憔悴的影。
仅仅半年不见,母亲的形竟瘦了整整一圈,眼角的皱纹深刻了许多,头上的青丝也白了一大半,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十多岁。
那双平里一直清亮的双眼,在看见叶玄的一刹那,就瞬间噙满了浑浊的泪水,一粗布孝裙,在虚子怜和丫鬟的搀扶下,向着覆满白色葬帘的灵柩蹒跚走来。
叶玄立稳手里的引魂幡,快步上前扶住叶母,一瞬间,泪如雨注,母子二人相拥而泣。
“娘!孩儿没有保护好爹,孩儿没有保护好爹啊!爹是为了孩儿才......爹是为了救孩儿啊......”
“傻孩子!别这么说!”叶母的声音低沉嘶哑,哽咽的拍着叶玄颤抖不已的后背,道:“父母为了孩子,是天经地义的事!你爹战死沙场......也算是死得其所吧......”
虽然口中这么说着,但叶母说到最后,早已是泣不成声。
一旁的虚子怜小声抽泣着,一边擦着眼泪,一边上前轻轻拍着叶母的后背,让她的气息能更加顺畅一些。
自从十天前,江北传回了叶公殉国的消息后,她就一直陪伴在叶母的边,看着这位一向豁达和蔼的叔母一夜白发,体一天天的消瘦,心中的悲痛与哀伤是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
永嘉六年,洛阳城破时,她所体会到的那种绝望与撕心裂肺的痛苦,也再度浮上心头。
虽说这一年多以来,叶母对她无微不至的照顾与呵护,让她慢慢走出了丧亲之痛,但这一次,旧伤新痛齐齐袭来,令她的心神更加憔悴不支,若不是心中仍然存有一丝新的希望和记挂,她又怎还能坚强的站立在此处?
不过,令她有些失望的是,在送丧的人群中,她并没有看到那个白色的影。
通往城内的官道上,堵满了围观的百姓,虽然这些人中没有叶家的血亲,但一国郡公战死沙场,还是令所有人都面色哀沉,其中也不乏一些江北南渡的文人士子,同样披麻戴孝,跪立于道边,哭天抢地。
在勇字营将士的开道下,叶凌的棺椁在全城百姓的默默注视下,慢慢穿过涵洞,进入城内,一直被送达叶宅门前,停在了那方小院中央。
因为在济阳便已停丧七,且在越王司马徽的主持下,举行过小殓大殓的仪式,再加上从江北回来,耗时不短,即便一路有冰镇保护,但叶常还是有些担心,决定在明即占卜下葬之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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