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一个支架被搭了起来,阔刀平架在上面,竹筒就正好放在阔刀刀刃上,既平稳,又不至于会被火焰烧到,叶玄也不为这个主意而得意的笑了起来。
“没想到这把刀,还有这样的妙用,哈哈哈!这下不仅有水喝,而且还可以煮吃了!”
叶玄说完,就取出干粮的包裹,拿出几片脯,放进了其中一个竹筒内,回头对陈斯说道:“等一会包扎了伤口,你再把这羹吃了,估计明天就能自己走路了,这样,我也能轻松不少!”
“我很重吗?”陈斯笑问一句。
“你......还真不重!”
叶玄不愣了一愣,因为他感觉陈斯刚才的那一笑,似乎看起来怪怪的,总觉得那样子有一点点......柔媚?
幻觉,一定是光线太暗,自己又太疲累了,所以出现了幻觉,自己这么刚正阿直,怎么可能会有龙阳之好呢?
叶玄摇了摇头,接着道:“是我太累了,从金夹谷跑了这么多天,一个人走路都累得不行,更别说还要背着一个人呢!”
说完,叶玄回过头去,又加了一点木柴到火堆里,然后用手摸了摸竹筒,道:“嗯,水快要了,再等一会就好了!”
叶玄话刚说完,突然觉得脑后一痛,随即眼前一黑,沉沉倒在地上,晕了过去......
当叶玄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了,一旁的篝火依然烧的旺盛,雪袍也重新披到了自己上。
陈斯坐在一旁,喝了一口雾气腾腾的水,见他睁开眼睛,笑道:“你醒了,真是睡了个好觉呢!”
叶玄疑惑的起,眨了眨惺忪的眼睛,又揉了揉后脑勺,看向陈斯,却发现他上的伤口都已经包扎好了,不愕然道:“怎么回事?我昨晚怎么就晕过去了?”
陈斯不说话,指了指叶玄后的地上。
叶玄转过头去,看到了一块手掌般大小的石头,于是拿在手中,掂了掂,感觉的确有些沉。
“你的意思是,这石头把我砸晕的?”
陈斯点了点头,随即递过来了另一个气腾腾的竹筒。
“这怎么可能?这石头怎么会无缘无故砸到我头上来?”
陈斯又指了指叶玄后的树,依旧不说话。
叶玄回头看了看,喝了一口水,满是不解的道:“这石头是从树上掉下来的?这树上怎么可能会有石头?季贤兄,你当我傻吗?”
陈斯的目光移往别处,淡淡的道:“可能......是树上长出来的吧!”
叶玄:“......”
“山海经中不就记载过吗!旬石之树,生于北疆......”陈斯继续一本正经的胡说道,要不是叶玄回头看了看,这只是一棵普普通通的槐树,差点就信了。
“季贤兄,是你把我打晕的吧!”叶玄打断了陈斯的东拉西扯,紧紧盯着陈斯那不自然的脸色,问道:“季贤兄难不成是在隐瞒什么事?”
“我有什么可隐瞒的?”陈斯神色如常,与叶玄对视着。
“你是女子?”叶玄极不自信的推测道:“你若不是女子,为何要把我打晕了之后,自己包扎伤口?”
“呵!”陈斯先是一愣,接着哑然失笑道:“叶掾的意思是,林字营的所有将营亲卫,竟然连一个弱女子都打不过?林将军的眼光就差到如此地步?”
叶玄发现,对于陈斯的反驳,他竟无言以对。
“的确是我把你打晕的!”陈斯这一次倒是爽快的承认了,接着解释道:“不过我可不是女子,只是我的体有一些秘密不能让外人知道!”
“什么秘密?”叶玄下意识的问道。
“你是真傻吧!”陈斯喝了一口水,满脸鄙夷的看着叶玄道:“如果能告诉你,我还会把你打晕吗?”
叶玄发现自己的智商实实在在的被侮辱了一次,于是干咳两声,接着道:“你不说我也能猜到,人体的异样无非就那些,对于你这样的高手来说,不能让外人知道的秘密只有一个!你的心脏,应该在右边吧!”
陈斯轻轻一笑,不置可否。
“呵!让我猜对了!以前在叶家军的时候,还总是有人说我长得文弱,那是他们没见到你这个长得更文弱的,不然,一定会嘲笑你是个女扮男装的假汉子!”
陈斯笑了笑,淡淡的道:“如果真是那样,他们会死的很惨!”
一早起来,神清气爽,而且今天陈斯的气色比昨天好了许多,叶玄一直悬着的心也稍稍放下了,于是,又架起竹筒,煮了几块脯,准备当做早饭吃了。
心好了许多,叶玄也不和陈斯开起了玩笑:“其实我也觉得,若是给季贤兄你擦上胭脂水粉,挽个发髻,换上一曳地长裙,再在前塞两个包子,估计也会迷倒一大片痴儿郎吧!哈哈哈......”
“锵”的一声,宝剑出鞘,随即陈斯的声音幽幽从后传来:“怎么,你也想死得很惨吗?”
“呵呵,开个玩笑,季贤兄别生气!快煮好了!”
“这样的玩笑可不好笑!”陈斯用右手擦着剑刃,接着道:“不过看叶掾说得这么头头是道,难不成叶掾以前这么妆扮过?”
“怎么可能!”叶玄断然否定,道:“只是以前在洛阳的时候,那些勾栏里的优伶都是这么扮的啊!”
“果然还是京都的纨绔呢!”陈斯笑着冷冷的嘲讽了一句。
两人简单吃过之后,便又接着上路了,叶玄登高远望,已经能看到远处护临城里的袅袅辰烟了,此地距离小城,最多不过二十里路了,最晚下午时分,便能进城。
陈斯的气色虽然较昨夜好了许多,但仍旧不堪如此崎岖的山路,每走数里路后,便需要叶玄再背着他休息一段时间。
就这样,两人在下午申时初,赶到了小城北门。
距离他和张老九约定的碰面时间,已经过了一天了,所以,他们一到北门,一直候在此处负责接应的兵士,便将他们引入城内,带到了一处宅院里。
因为数年来的战乱,护临小城中的百姓已经不余百户了,城里自然没有驿馆客栈什么的,一路行来,黄土夯成的街道两边,也尽是一些荒弊的屋舍。
这座宅院同样是座废宅,不过看上去还算整齐牢靠,夏荀和张老九他们才将此处选做了住所。
叶玄先是令人收拾出一间房,安置好陈斯,因为跟自己出来的都是些军汉,粗手粗脚,毛里毛躁,哪懂伺候人,所以便只有请那村民中的妇人先代为照料着陈斯。
晚间吃饭时,叶玄向一行人说了祖七的事,言明要在此多等候两三,而夏荀则向他说了村民们的况。
那些村民们原本以为,叶玄是护临城中主簿家的郎君,可到城中后,才发现并不是那么回事,所以这几天以来,一直对张老九他们有一些防备,夏荀担心,这个事如果不尽早解决,可能会有所麻烦。
叶玄听闻,心中有了算计,吃过饭后,去房中看了一下陈斯的况,便去找那老农和村民了。
那天晚上离开村庄的时候,叶玄并没有对他们多说什么,所以老农和那些村民一见到叶玄,便有些惶恐不安,急切的问道:“小郎君,这......这是怎么回事啊?”
叶玄先是对老农揖了一礼,随即解释道:“老丈勿怪,是小辈欺瞒了老丈,小辈并非是这护临城中主簿家的郎君,也是我等连累了大家,但小辈当立下的承诺依然有效!”
“你不是主簿家的郎君?那你是谁家的郎君?”老农依然忐忑不安,而他后的一众村民也是神张惶。
“小辈是哪家的郎君并不重要!”叶玄扫视了一圈围在老农后的村民,接着道:“重要的是,现在大家原本住的村子回不去了,不过,小辈一定会在这护临城中为大家安排一条生路!”
“什么?村子回不去了?”
“那可怎么办?村里还有两头老黄牛呢?”
“是啊是啊,我家的谷子都还堆在柴房里呢!”
“在这城里,咱们没有田没有地,怎么活下去啊......”
人群中顿时想起了嘈杂的议论声,叶玄也不得不提高嗓音,再次说道:“过不了几,便有官军来接管这里,到时候,大家都会分到田产和住房,所以,大家不用太过担心,村里原来落下的东西,找个时间去搬来就好了,但是那里还是不要再住人了!”
众人听闻,这才安静下来,齐齐看向叶玄,眼神中有惊讶也有质疑,他们显然有点不敢相信,这样一个年轻人竟然能让官军分给他们田地和住宅,这几乎已经超出他们的理解范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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