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生虎猛然睁开双眼。
“她还未离去吗?”
“没有,始终待在屋外,席地坐定。”择邢回道。
似是听见了微生虎所发出的声音,海棠此时缓缓睁开双眼,面庞红意仍未退去。
“她还在屋外。”
微生虎轻声道。
“阿虎。”
海棠唤道。
“我在。”
微生虎轻声应道。
“无论如何,都不要离开我,好吗?”海棠道,面庞紧紧贴在微生虎的胸膛。
“我不会负你。”
微生虎回道,语气坚定。
听此海棠顿时露出满足地微笑,缓缓闭上了双眼,似是再次睡去。
微生虎此时微微抬头看了看她,随后缓缓起身,将她的头稳放在枕头上,轻轻盖上被子。接着蹲在床边,抚着她的发丝,面色复杂。
“此生我微生虎,只有三个女人。一个是阿娘,一个是雪苓,还有一个便是你。无论雪苓是否还在人世,我都一定不会抛下你,一定。”
说罢起身穿上衣衫,面色坚定向外走去。
海棠此时美眸轻颤,却并未睁开。
屋门缓缓打开,月光清白,冷云一袭白衣席地而坐。月光皎洁,人亦皎洁,只是微生虎已无福消受。
冷云眼神复杂,微生虎面无表情。
二人就这般静静对视,久久无言。
事已至此,微生虎已不想再做任何隐瞒,此事迟早要有个了断。纵使他无心伤她,也不得不开口说些决绝之言。
“微生现在已有妻子,望仙子自重。”
冷云一怔,终是落下泪来。
“我就这么让你讨厌吗?”
微生虎无言。
“什么时候的事,你的亡妻呢?”
冷云又道。
“与仙子无关。”
微生虎神色淡漠。
冷云面露苦笑,缓缓起身。
“你曾经亡妻在前,不能接受我,我不在乎。就算你现在又娶了妻,我也不在乎。因为我知道我对你的爱不输于任何人。
可我心痛,我心痛的不是你的妻,我心痛的是你为什么自始至终都不愿与我多说两句。我真的,就这么让你讨厌吗?”
冷云再一次问出了这句话,神情凄然。
微生虎仍旧面无表情,心间却不由深深一叹。然此刻并不是犹豫的时候,开口淡淡回道。
“微生对仙子并无芥蒂,仙子多虑。”
“那你为何故意躲着我,一见到我就跑?”冷云问道。
“夜已深,仙子若无事还请回吧。”
微生虎转身关上了房门,并不打算与冷云再过多交流。
在他看来,二人此生注定无缘。既无缘,亦无需多言。他只望冷云能渐渐将他淡忘,各自安好。
见此一幕,冷云此时并未有丝毫动作,怔怔看了紧闭的房门良久后转身离去,静默洒下几许泪水。
朦胧的夜空繁星点点,并未因冷云的离去掀起一丝波澜。贵为整个“丹五百”的小公主,此时的冷云则好似被世界遗弃了一般,像个无家可归的小女孩,背影更显凄凉。
夜深灯灭,一直暗中窥探的几人为这场突来的情殇画上句号。虫鸣风语,再无人言。
翌日
海棠似是心情极好,一大早便来到厨房,开始了辛勤的忙碌。不多时袅袅炊烟升起,整座院子顿时笼上了一层雾气,更显神秘。
常言修行之人餐风饮露,少食俗物。像微生虎几人这般一日三餐皆有,且自给自足的倒是少见,与凡俗间人家已别无二致。
许是闻见了灵食的香味,山琉巫鹤然穷九三人相继走出。山琉第一个赶到厨房,虽不似巫鹤然二人那般露出垂涎之色,但异样的眼神加之紧握的双拳也足以看出他的心迹。
“呦,挺香的嘛。不知道我有没有福分品尝一下?”一道声音突然从远处传来。
随之便见一个俊秀男子推门而入,持扇走来。
众人一时愣住。
只见那俊秀男子来到几人面前,冲着山琉二人指指点点。
“嗯,让我猜猜你们都是谁。既然微生兄都易容改面了,想必二位与冷某亦是老朋友了吧。我猜,你是秦大哥,而你,就是巫道友。不知冷某所说对否?”
巫鹤然无言,山琉则直接转过身去。
“小公主,你这又是要干嘛?”
穷九此时边看着厨房内的海棠边向那俊秀男子问道,神色焦急。
“哎,穷兄此言差矣。在下冷夜,穷兄怕是认错人了。”俊秀男子扇面一打。
自称冷夜,再加上穷九称其小公主,此人身份自是呼之欲出。又复男装的冷云此时再临小宅,也不知又意欲何为。
穷九听此顿时面露无语。
“呵呵,有点意思。”
巫鹤然笑道。
此处异样海棠自是感应到了,从厨房缓缓走出。见此一幕,顿时心中了然。然还未待她说什么,只见冷云上前向她抱拳道。
“想必这位便是嫂子吧,在下冷夜。初次见面,望嫂子恕冷某唐突之罪。区区薄礼,还请笑纳。”
自始至终面带笑意,彬彬有礼,态度恭谦。说时拿出一绿金发钗双手呈上,其上闪着耀眼绿意,一看便不是凡品。
“中品荒宝。”
山琉望着那绿金发钗淡淡道。
“秦大哥好眼力,不曾想竟还对器道颇有研究,冷某佩服。”冷云听此一笑,显然认定了山琉就是秦落。
“冷道友客气了,来者是客,还请在主厅稍候,灵食这便做好。”海棠并未接过,欠身一礼笑道,随后便进了厨房。
冷云仍旧面带笑意,再次抱拳。
“如此,冷某先行谢过。”
说罢随手将绿金发钗收起,顾自向主厅走去。
穷九见此急忙跟了上去。
“小公主,你到底要干嘛啊?没看见海棠仙子在吗?人家不喜欢你,你死缠烂打也没用啊。”
“住嘴,再多说我就把你的事告诉你娘,看你还走不走得了。”冷云斥道,随后扇着扇子向主厅走去,口中还自语着。
“海棠,这就是她的名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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