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影身下密集的百足飞速爬行,从刻有‘闵’字牌匾的府邸蔓延过去,一声声狂吠之中,攀爬上院墙、降下,顺着墙基躲开挑着灯笼巡逻的护院范围,迅速游移离开。
侧厢,亮有暖黄的书房,窗棂前的书桌,闵常文埋头一笔一画的书写字迹,大抵是要将今日朝堂争吵之事归纳梳理成章,呈给皇帝。
汪汪汪——
听到不远另一栋宅院里大狗狂吠,让他停了停笔,微微皱起眉头,抬起脸来,犬吠传来的邻院相隔一堵墙,正是户部尚书龚巩的府邸。
“怎的回事?”
闵常文放下毛笔,拨了拨灯芯,将桌上油灯举过手中,推开书房门扇,隐约闻到一股腥臭。
呼~
腥风呼啸,院中几颗樟树哗哗拂响。
他遮掩了一下口鼻走出门槛,这时,耳中一阵‘咔咔’的响动,墙壁上,一道硕长的阴影一对触须探来探去的舞动,顺着墙壁蜿蜒爬下,探向人类后颈。
下一刻。
另一侧墙壁悬挂的一幅裱画,‘煌煌栖霞……’数个大字一个接着一个亮起法光,不等那黑影张开口器,轰的打在它身上,长长的虫躯呯的侧飞撞在墙壁,又是呯的一声落去地面。
“这是……”
闵常文急忙回头转身,手中灯火光芒摇曳,只见一只足两人长度有余的大蜈蚣挣扎扭动,冒起青烟。
脸色顿时一变,后退着出了书房,大声喊叫:
“快来人!”
府中不少房间一盏盏灯光亮起,门声、脚步声密集,一个个仆人、护院拿着刀棍循着老爷的声音赶了过来。
“里面,那东西在里面!”见家中仆人赶来,闵常文终究平静了些许,指着书房让人进去查看。
屋里,仆人、护院小心翼翼举过灯笼,朝里探去,昏黄的光芒范围内,只见一滩长形的浓水淤积在地面,散发恶臭,让人忍不住捂住口鼻。
“老爷,这是什么?”
“好臭!其他人别过来,小心有毒!”
闵常文被侍卫护着退到稍远的地方站定,看着火光里那滩浓水,沉默了片刻:“去龚府!”
当即取来一柄长剑,带上身旁的十多名侍卫快步出府,长街上薄雾贴着地面翻涌,四周百官府舍,犬吠声越发频繁。
走上挂有灯笼的石阶,闵常文让侍卫去敲响龚府大门,不久,门房露出半张脸,见到门外火把光里的身影,自然是认得的,连忙将大门打开。
“草民见过吏部尚书。”
“你家龚大人可在?”闵常文听着里面狗声狂吠,迈开步子就走了进去。
“在的在的,应该在书房,今日我家老爷回来,还生了气,把自个儿关在书房不让人打扰。”
门房不敢阻扰,只得跟在后面解释了几句,何况面前这位也是尚书,与他家老爷交情不浅,常来府里也是熟门熟路。
“你不用跟上,我自己过去!”
挥退门房,闵常文压着剑柄带了两个侍卫走过前院廊檐,汪汪的犬吠越发清晰响亮。
“小心一些。”
叮嘱了身后侍卫,过去敲侧院书房的房门,手指微曲还未敲下,鼻翼扇了扇,闻到一股熟悉的臭味。
闵常文当即垂下手,按着剑柄转身就走。
“立即回府,把小姐叫起来。”
回到前院,在门房不解的目光里,径直出了龚府返回家中,换了一身贴身的衣物悬着长剑出屋。
门外,火把林立,十多名侍卫聚集,当中一个穿着淡红贴身便服的女子,容貌清丽,发髻高盘,见到老人出来,连忙上前,话语有些焦急。
“爹,发生什么事了?”
“没时间细说,立即随为父出城。”
“那娘怎么办?”
“没关系,只要为父不在,她不会有事。”
府邸火光通明,不久,十几匹快马在后门集结,马背上,一名女子穿上远行的便服看去对面的父亲。
闵常文兜转马头,隐约能听到这百官府舍大街,还有惨叫传来,他吸了口气,扬起马鞭猛地抽响。
“南门有我故人,我们朝南去河谷郡!驾——”
马队踏响地面,飞快奔行而出,女子与其余侍卫怕他有闪失,跟在后面朝着南门狂奔起来。
火光在人手中倒伏,穿过一条条街道,不久让人开了城门,冲上官道,一路往南。
…….
与此同时,皇城东宫,摇曳的灯火忽地摇晃起来,一道巨大的黑影从窗棂外一晃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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