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晶晶的大眼睛,嘟嘟的小嘴,毛茸茸的粉红小脸,莲藕似的胳膊腿儿,响亮的哭声。几天不见,吵吵就大变样,变得如此可人。
不过,范秋生还是不敢去抱他,怕弄痛了他,更怕一不小心,摔坏了他。
“我的小宝贝,爸爸来看你啰。”易歌抱着她,对着她的眼睛,一个字一个字地,慢慢地拖着长音,说给吵吵听。似乎这样,吵吵会听懂她的话。
吵吵的眼睛会时不时的眨一眨,范秋生就会说:“你看你看,吵吵听懂了耶,吵吵听懂了耶。”
吵吵熟睡的样子,是天底下最美的画面。吹弹可破的嫩滑嫩滑的皮肤下面,清晰的丝状小血管,似乎可以看到血液的流动。长长的眼睫毛,随着均匀的呼吸微微地抖动,鼻翼随着一阵一合地丝丝颤动。
也只有这个时候,易歌才能歇歇气,忙忙自己的事。
其实,易歌应该很累,白天要洗吵吵的尿布,要帮着做饭,晚上要喂吵吵三两次奶。不过,她总是那么精神。只要吵吵有什么动静,她就会第一时间关注,生怕他有什么不好。
在红霞大山的一天一晚,范秋生就是围着她们母子转。他感觉,在她们身边的每一分钟,都是那么地妙不可言。为什么,杨含紫在哺乳期,我没这样的感觉呢?是不是那个时候,我和她之间已经生了嫌隙,有了隔膜?
这一晚,或者说,从后半夜开始,范秋生是睡得如此之好,直到七点整,他才迷迷糊糊地醒来。他觉得,这一觉是这段时间睡得最好的一觉,甚至是这一年来睡得最好的一觉。
吃过早饭,九点过后,范秋生拥了拥易歌,亲了亲吵吵,大踏步离开了红霞大山。
赶到省城西站的时候,时间已经是上午11点左右。范秋生打听了一下,去省人民医院的公交路线。然后,他坐上公交车,赶往目的地。下车后,他在医院附近的超市买了一些水果,然后封了一个2000元的红包,放在水果篮一侧。
这样之后,范秋生才拎着水果篮,朝医院入口走去。
“范哥,范哥——”忽地,范秋生听到旁边传来喊声。他扭头一看,见是唐金花,不由呀了一声,说:“唐科长,你怎么来了?”
唐金花说:“和你一样啊,去看看肖县长的儿子。”
这个消息还是她提供的,她来看肖县长的儿子理所应当。只是我来看,她也来看,感觉总不是那么一回事。范秋生想了下,说:“唐科长,要不你先?”
见范秋生那么生分,唐金花有些不高兴,说:“范主任,我们是去看病人,犯得着分个先来后到吗?”
范秋生支吾着,说:“这个,这个,一起去,还是不太好吧。毕竟,我和你不是,不是一单位的,免得肖县长误会,误会。要不,我先?”
唐金花哼了一声,屁股一扭,径直朝医院门口走去。见她先走,范秋生还是慢慢地跟了上去。
住院部四楼,五科室。
进去后,范秋生站在护士站不远,等唐金花先去。
很快,唐金花从病房里出来,走到护士站,说:“护士同志,20床呢?”
护士打开记录本,翻了一下,说:“出院了。”
唐金花说:“病好了?”
护士说:“病逝了。”
“什么?”唐金花吃了一惊,“护士同志,没搞错吧,他叫肖健,健康的健,15岁。”
护士拿着记录本,确认了一下,说:“是啊,肖健,15岁,朗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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