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八点,范秋生接到喻平华的电话,要他马上去青山宾馆402房。青山宾馆在镇西北方向,前有池塘,后有青山,环境很不错。老板姓黎,是同事的姐开的。
范秋生骑着摩托车,嘟嘟嘟地赶到了青山宾馆。
房间里,有两个人,一个是县巡视员,一个是喻平华。中考是市级考试,县派巡视员一般由县教育局的科室成员担任。驻青山考点的县巡视员是普教股副股长何建强,四十多岁,以前是九中的校长。
他泡了杯茶,端给范秋生,招呼他坐下后,说:“范主任,做什么事,不要那么较真。”
“何股长,来之前,我问了一下12考室的主监考钟响老师。她说的和黄小佳老师说的一样,08考生不但舞弊,而且行为恶劣。我作了一些记载,你看看。”范秋生从口袋里掏出一张资料,递向何建强。
何建强皱了皱眉,没有接资料,说:“范主任,你这是干什么?有必要这样去落实吗?”
你是县派驻点巡视员,找我来不就是了解情况吗?这么是这副腔调?范秋生怔了一下,说:“何、何股长,我不去落实,你怎么知道情况?”
何建强说:“情况我都知道了,用不着你去调查。”
喻平华插嘴说:“何校,你也看到了,范主任闭口不谈自己的责任,他揪住这点小事不放,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想搞臭我们青山中学,搞臭我们郎县教育。”
这句话盖的帽子太大,让范秋生一阵恼怒。他腾地站起身来,说:“喻校长,你这样纵容舞弊,这样说我们监考老师,不止是搞臭我们郎县教育,还会搞垮我们郎县教育!”
“你——”喻平华气急败坏,一时之间,不要拿什么话说范秋生。好一会,他才指着范秋生,说:“范秋生,你如此不懂人情世故,还想当副校长,哼——”说完,他扬长而去。
听到这句话,范秋生清醒了许多。
何建强摆了摆手,示意范秋生坐下,说:“范主任,我本是来调解的,你看你看,矛盾还升级了。”
范秋生说:“对不起,何股长,不是我不让,是他太过分了。”
何建强叹了口气,说:“局里对每个联校定了升重点高中的指标,完不成指标是要挨批挨罚的。09考生成绩非常优秀,搞过年级前几名,是重点高中的苗子,要是定为舞弊,他的前程毁了,青山中学也少了一个重点中学的名额。你说,喻校长、黄校长能不和你急吗?家长能不和你急吗?”
范秋生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说:“何股长,话是这么说,也不能纵容学生舞弊啊。”
何建强说:“也不能说是纵容,他当领导当惯了,作风难免有些霸道。”
领导当惯了,作用就霸道?喻平华就一联校校长,什么级别都没有,就有领导的霸道作风?
见范秋生没有接话,何建强继续说道:“范主任,得饶人处且饶人,算了。”
哪里是什么饶不饶人的问题,是当老师的基本原则基本底线问题。范秋生还想辩驳几句,见何股长打着哈气,一副疲劳的样子,便忍着没有再说。他嗯了一声,表示同意。
回到八中的时候,已经是晚上9点30分左右。这个时候去医院,自然不是时候。范秋生和易歌通了电话,告诉她情况,然后逗了一会吵吵。说是逗,其实是易歌当作吵吵,奶声奶气地和范秋生对话。
范秋生感觉,这种对话很有趣。
逗了一会,范秋生挂了手机。见时间还早,他打开电脑,准备写篇文章,消磨下时间。
不料,摁下电源,电脑闪了几闪,黑屏了。
怎么回事?范秋生关了电源,重新启动,电脑还是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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