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钱毅几人收拾东西准备迈步时,却发现孙承宗不知咋地双目直直盯着营外,满脸严肃。
“大人、咋了?”
“外头是何音声?”
“职下等未听有音声。”
过了一会,孙承宗问旁边一位膀大腰圆的亲兵。
“汝臂力强否?”
“大人、卑职双臂能举石磨,可开一石二斗强弓。”
一石二斗,即180斤,能拉开180斤的弓已经很不简单了!这位亲兵虽摸不着头脑,却也据实回答。
“好汉子,来,持住。”
孙承宗从旁边雪地上囤积的军械堆中拔出一支长矛,递给这位亲兵,然后吩咐道。
“钱主事,找根火把,捆上矛头。”
怀着疑惑,钱毅依照吩咐将一支火把固定在长矛前端并加大了火势。
“汝、现将长矛抛掷野外,使大力气,越远越好。”
“喏。”
只见这位亲兵右手持矛后退数米,深深吸一口气,向前助跑,待快到营区栅栏前,身子一侧,右臂往后一拉、再往前猛力一甩,伴随一声虎吼,那根火把长矛风驰电挚像一颗流星般扑入阴沉风雪野外。
终于,火把长矛扎在远处地表,给远处那片黑沉沉带去一束光亮。
将近九十米!在风雪吹刮中能抛出这么远,足见这位亲兵强悍的臂力。
“钱主事、吩咐哨卡注意观巡。”
“遵命。”
“大人、有情况,野外有人!”
没等钱毅吩咐,哨卡上就已经大声示警。
………
“大人,虽说已是卯时,港外风浪亦小了点,可天气依旧黑沉,此刻出港恐有不便呀。”
一名亲兵领队对站在一艘福船上正准备下令起锚出港的沈暨说道。
别看沈暨是江南胭脂乡来的,家境也颇有些神秘,但作为一名军人来说,最基本的责任感还是有的;昨天吃的那顿饭对习惯于锦衣玉食的他来说,扒拉了小半碗算是奇迹了,同时也看到了孙承宗那不满的眼神。
这一晚翻来覆去的,一闭眼,孙承宗那对不满的眼神又冒出来,搅得他整夜难眠。
一到卯时,打定主意再也不想入睡了,他可不愿意继续被孙承宗给看低啰,必须做出一番作为以挽回影响。
“无妨,此番吾水师仅福船出港,因其体大坚固、受得起风浪,其余海沧、苍山暂且不出,天色透亮后再行出港吧;还有、派人告知杨总兵与曾游击,吾部福船先行出港巡戒。”
“喏。”
曾三强此时也在津门水师的一艘苍山船上,接到通知,瞅着逐渐离港的三艘福船,不无羡慕滴喃喃自语。
“唉,吾津门水师,何时能拥有一艘大船哪!”
杨国柱他们也同样接到沈暨的通知,待站在门口值更的亲兵进帐来向其报告时,这家伙裹着两床棉被正呼呼大睡呢。
听到亲兵的汇报,睁开惺忪的睡眼,只说了一句本官知道了,翻了个身又继续找周公谈心去了。
无奈之下,回转至值更岗位的亲兵却看到那位董游击就站在门口,看着港口外面不说话。
这时的天,已经在逐渐发亮了,已到了卯时末;虽然雪下得还是挺密,不过风却是小了很多。
此时此地,如果有人观察一下站在门口的董游击,就会发现,他那双眼睛非常的清澈、明亮,与平时那市侩的眼神完全不同,充满雍智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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