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岁的江纤尘突然抬头,她年轻时的棱角太过扎人,锐利的目光好像穿透薄薄的电脑屏幕,从某一瞬间开始,时空交汇,她看到了冷漠站在后面的、来自未来的自己。
她们仿佛正在进行一场的对话,一个骄傲偏激,一个冷淡沉静。
“你为什么在这里?”
“不知道。”
“那我做错了吗?”
“错了。”
“所以你在后悔?”
“后悔。”
“你同时也在赎罪吗?”
“是。”
“你为此受伤了?”
“嗯。”
“活该。”
“你说得对。”
“看你的样子,后来活着一定很痛苦吧?但你别忘了,你十七岁的时候也没有眷恋过这个世界!”
“我知道,这就是你想借陈芳琳的手拆散父母的缘故,只是没料到这世上还有你承受不住的后果。”
“那你想不想杀了我?我们同归于尽吧!这样就谁也不用痛苦了,也不会发生后面的事情了!”
“好。”
17岁的江纤尘和23岁的江纤尘互相制了彼此的要害部位。不同的是,17岁的江纤尘动作狠厉中带着绝望,她扼在气管上的手指大力收紧,眼泪也夺眶而出。
而23岁的江纤尘眼神温柔,带着对自己的怜悯和解脱的希望,她缓缓按住心脏,只要一掌斜着插进去,她就可以准确地从胸腔左侧的第五肋骨间隙,探到膈肌的上方二肺之间,破坏位于中线左侧约三分之二、锁骨中线内侧0.5-1.0cm处的前后略扁的倒置圆锥体的工作了,一切就都结束了……
……
死亡本能是一种与生俱来的,要摧毁秩序,回到前生命状态的冲动,又被称为毁坏冲动、攻击本能或侵犯本能,由奥地利心理学家弗洛伊德提出。
只有死亡才能给予她真正的平静。
江纤尘的心理问题有点严重。
ICU门口,任雨生已经匆匆包扎了一轮,拔掉点滴从他的病房瘸着冲了过来,现在正闭眼靠在坚硬冰冷的金属椅背上,感觉心里的热气一丝丝地顺着椅子上的洞漏了出去,留下一个千疮百孔的皮囊。
走廊惨白的灯光隐隐勾勒出他的面容,风流如春风垂柳的眉眼隐没在窗外夜幕浓重的阴影里,下半张脸的线条刚硬如玉。他未曾洗手,她握住刀锋流下的血已经没了热度,在她纵横交错掌纹间凝成一汪猩红。
虽然背上的伤口处理过了,但是任雨生现在上半身几乎缠满了绷带,隐约还透出血色。他被爆炸的冲击波撞出了轻微脑震荡,现在仍然有些眩晕,但死活不肯回去躺着,任路青和兰佩华拦不住也劝不动,只能在一旁陪着,时而转身地看看他,时而看看对面闲人免进的急救室,面上还维持着冷静,仪容也还算整齐,但焦虑和担忧还是从紧抿的唇角泄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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