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勉见百里肃咳出了血,顿时脸上被担忧覆盖,搀扶着他道:“良人,你还是先回去休息吧,这里交由子勉处理。”
百里肃冲着自家夫人笑了笑,笑得很感激,他道:“好,听夫人安排。”
百里肃跟众人告别,便上了一个轿子,子勉给他盖上毛毯,吩咐下人路上注意安全,直到轿子远去了,这才踏进屋。
子勉向众人福了一礼,道:“各位见谅,家中情况复杂,教各位看了笑话。”
张节陵笑道:“好,好,我们先前可是见过面的哩!”
子勉微微一笑,不拘不怯,看了看张节陵和吴雪,道:“只怪子勉没把话明白,让道长和公子身犯险境。”
张节陵道:“也怪我们,咳,若不是我们致意闯这云响寺,那会惹起这么多麻烦呢?”
子勉神色有些黯然,悠悠道:“也许,这就是命中注定的吧……”
张节陵道:“此话从何起?”
子勉微微叹了口气,道:“若是各位想听,子勉也就汗颜将家丑外露了。”
张节陵道:“这是家事,夫人若是觉得不妥,也可不。”
但没人不会不想听,因为这有可能就是解开此次事件的秘钥,就算有些无礼,也是得斗胆一闻的了。
子勉却抬起头,坚定地道:“必须得!”
众人一怔,她为何突然如此坚定?只能是积怨已久罢了,到了不吐不快的地步。
子勉微微叹了口气,这才悠悠起过去的事。
子勉和子愉姐妹原本是临江城东面玉梅县城人氏。父亲本名叫文子鱼,是当地的一位教书先生,开办了一所学堂。但他生性狷狂,恃才傲物,因而得罪了很多人。虽如此,却深受当地百姓学生爱戴,只因为他减免了穷苦人家子弟的学费,而且教学态度认真严谨。他:我文某的学堂不光是为富家子弟开的,也是为穷苦人家开的。
一日,学堂里的一富家子弟跟一个农家子弟因琐事而大打出手,结果导致了堂中所有富家子弟跟平民子弟的冲突。双方越闹越大,结果把家中父老都给惊动了过来。父辈一来,县令自然也就来了。双方争执不下,县令倒是阔绰,出手给所有学生医治送保。
此事原本可以就此了结,但文子鱼接连写了几首诗,差人送到县令府上。那县令一看,这酸生腐儒是在暗骂自己是个贪官。县官虽,但也是官,同样也是有官威的。这县官火气大起,心想这人不得不除,否则仕途必然受阻,这顶乌纱帽可要不保。
于是他暗中谋划,以以下犯上目无王法为由,将其打入大牢。文子鱼知道自己是凶多吉少,于是着一个信得过的朋友将一对女儿交于他照看。
这位朋友虽然怕引火烧身,但念及旧情,就将子勉子愉两姐妹送到临江城,交给一朋友照料。那朋友是临江城最有权势的百里家族的人。这位朋友,就是百里肃。
百里肃当时还没有病重,还是个健康快乐的富家公子。只是跟他人不同,这个富家公子有些奇怪,因为他一次也没有参加过家中大事宜,只一个人和一群文人墨客朋友饮酒作乐,不问世事。
百里肃是个喜欢“多管闲事”的人,于是欣然答应将子勉子愉姐妹接至家中照看。
也就是那时,年长的子勉对这个有些奇怪的公子产生了兴趣,于是时常缠着他,这让生性自由散漫的他很是为难。后来因家中逼催,适年的长子百里肃该结婚了,只是家中给他选了几个千金他都不喜,找各种借口推脱不见。
只有一日,子勉闲来无事在荷叶田田的池边作画,百无聊赖的百里肃走过来见了很是惊叹,道:若是结婚,得找像子勉妹妹这般的姑娘。这可能是一句玩笑,但子勉当了真。让他给自己的画提诗,于是百里肃想了想,又看了看子勉,挥毫而书。子勉见了那诗,脸上顿时一红,从此在心中认定他便是自己的夫婿了。三年后,他们自然而然成婚了。婚后二人琴瑟和谐,相濡以沫,日子总是过得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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