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遇转过身,朝桃林一角跑去,在那个丢失铃铛的地方寻找铃铛,可已时过境迁,以至于随遇不能确定在哪里了。
他只能先确定一个小范围,然后开始找,因为他是修士,所以感知敏锐,找起来快多了,很快就注意到一条从土里漏出来的细绳,已经变黑了。
他小心翼翼地去将铃铛拿起,这次没有意外地拿到手了,他目露欣喜,赶紧地,就要去送给那个男人。
可等到他回去李四娘的坟前时,已不见男人,那些沿途撒下的冥纸也不见了,但坟头上着香,显然刚刚有人待过。
“他回去了?”
不假思索,随遇缓步朝小桥走去,渡过河,来到柳树小屋前,他看到一个男人在院子里面掰玉米,这时一个扛着锄头的汉子路过,对男人喊话。
“喂,老三啊,你怎么尽干这种女人干的事?”这个人没有嘲讽的意思,只是大大咧咧地说:“再娶一个吧。”
老张摇摇头,见状,这个人便一脸无趣地离开了。
男人收拾一会后,起身来到柳树下,坐在石头上,树上满是祈福带,他知道这些祈福带中那条是什么时候弄上去的,也知道摘下了哪条。
这些是为了祈福,祈求他妻子可以恢复健康,也有她妻子为他而祈求,但做了这么多,还是没有结果,他想到儿时时李四娘脚腕上的铃铛,走路一晃一晃地发出清脆的声音,那么可爱,可却丢了,怎能丢了啊。
哎。
就是在丢了铃铛的几年内,四娘也没有出现任何异常的情况,还是活蹦乱跳,所以无论是他还是四娘的家人,都不当一回事了。
直到她成年,就忽然患病了,病因不明,找了许多大夫,她只是咳嗽,有时咳的厉害,按她说,像是有什么在用爪子挠她脖子一样难受。
他因此几次悄悄去找铃铛,但都无果,事情过去太久了,谁也不能记住这小小的玩意丢哪里了。
难道真如那个道长所言,是四娘不可或缺的护身符?
可惜这个道长不知所踪,未再出现,四娘的家人四处求医无果,最后不了了之,四娘咳嗽前期还好,不是狠剧烈,只是需要定时服药,连续几年服药,也中了药毒。
如此下来,她身体就越来越虚弱,待到可以嫁人时,村里没几个要她这个病恹恹的人,只有他要,他是张三郎,李四娘儿时最好的玩伴,可谓青梅竹马。
成婚之后,李四娘不能操劳太多,只能干些简单省力的家务,基本全家靠他一个顶梁柱撑着,别人尽笑话他傻,娶了个没用的女人,还不能生孩子!
谁要是敢说四娘不能生孩子,张三郎就打谁!
怎么就不能生?他是担心四娘身体虚弱抚育不起,同时四娘也怕病影响孩子,所以两人就没有要孩子。
四娘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坐在柳树下的石头上,双手拖着脸颊看他劈材忙活,然后一起在树下静坐聊天,日子虽然过得清贫,但与相爱的人在一起,时刻都洋溢着幸福。
他们闲下来时,会把祈福带吊上去,每隔一段时间就吊上一个,上面的红带偶尔有字,四娘已经练得一手好字,但不能让外边的人知道,这女人还学什么字,传出去村里人还不笑话,秀才都没出一个的村子哪里有女人学写字啊。
“三郎你快看,我又学了一个字,这是:樂。”
尽管怕风言碎语,但四娘学得开心,三郎就让着她,村里人就开始误会他了,每当有人夸他会写字时,他都红着脸,要他帮忙写时,他就含糊应付过去,开什么玩笑,会写字是我的妻子呀。
后来……
……
随遇没有吭声,但不知道男人此刻在想什么,只是看着他一会劈材,一会对着柳树发呆,一会忽然自己笑了起来,一会低下头,拉起衣角擦眼角,也许是劈材时被木屑溅到。
他手臂肌肉有力,劈材果断利落,一下一块,他没有消极,目光炯炯,痛失爱人并不能击倒这个乡野汉子。
“四娘,我会连带妳的份活下去!”
随遇仰起头,不禁一叹,手里紧紧握住铃铛,该给他吗?
这时,男人抬头,看向随遇,疑惑道:“你是?”
“你看得到我?”随遇问了一个让男人摸不着头脑的话。
……
泥婆暗界其他地方,玄同与冷别赋继续前进,他们至少在黑土区进行了一半。
玄同心系随遇安危,不能安心放开脚步,两人走得并不快,基于谨慎,四周时不时冲出死灵,虽然没有红土区那样多,但更凶猛,也就是个体更加强悍,几乎凝聚成形。
可以分类是兽体死灵还是子灵,偶尔会有人形死灵,攻击性不高,也许保留着人时些许记忆,但更多是目光呆滞,漫无目的。
“你听说过素还真吗?”
玄同问这个问题,不只是是询问冷别赋是否知道素还真在泥婆暗界,同时试图唤醒他记忆,因为冷别赋就是随素还真来到妖市的。
冷别赋略加思索,微微摇头,“未曾听闻。”
“那没事,我们继续前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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