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随林荃的日子虽然不长,但也学会了不少,比如复盘技术,每天休息的时候,祖承训就不断地念叨,大事小事都要做复盘。慕老大知道,复盘就是为了将之前的经历变成经验,变成技术,变成能力,以致于现在他有了一个习惯,每天都在做大量的复盘,尤其那一次次经历过的战斗,无论在海岛还是之前流浪时候的经历,他越来越感觉到,战争不是纯粹的武力对决,可以说,准备与时机的把握更重要。
在上河岛,对方明明已经摆好了阵势,黑山岛明明只能强攻,林荃命令撤退,先把对方的船打掉,再骚扰,连续两天,不断地派人骚扰,搞得上河岛的人疲乏不堪。最终林荃钟意只挑了四十人,他还阻拦,面对面,刀对刀的对决,再强也要人数差不多。
林荃先让人击鼓,用炮轰开岸边,过了一个时辰,忘羡台的人,才到了岸上,就在那里排阵,等两翼包抄的人开始出发的时候,对方战阵有点混乱,林荃和钟意持长枪就冲了进去。
一炷香时间,就将对方两百人冲得跪地投降,自己零伤亡,两侧的包抄兵马还没有用上,战斗就结束了,他如何不叹服。若是按照自己的打法,虽然也会两翼包抄,但是可能第一天就冲上去打了,不过肯定会有很大的伤亡。
他在卫城,见过父兄的冲阵,上来就是那种直来直往的大开大合,勇气虽然可嘉,但是复盘以后发现,真的不是打仗,无论准备还是时机,都不对,就是在拼那口气力,若是在林荃这里,这种冲阵必然是最后一步,或者要拼死一战逃生的时候,才去做的事情,在这之前有一千种办法让对方迷茫,甚至失去战力。
就像在浮游岛,如果是以前他,肯定要遵循前例先侦查一番,而林荃不,直接冲阵,结果干脆果断地抢了两条船,这就是能力吧,判断局势的能力,而不是墨守成规,若父兄们有他的一半,就不会如此狼狈,把自己的性命都搭上。
这次东北之行,他也见识了惠娘,看似文静的小姑娘,做事如此干脆果决,到了金州,听闻消息后,马上转移到盖州,粮食也是很快买好,那招直接砸开大户门的招数,慕老大是从来也想不到的,若是他,肯定是派人到各处打探,自己可能亲自到客栈去找找消息。
而知道原委后,一刻也不停留,直接到了海上,毫不留情地封锁金州湾,把金州的买卖都给切断了。一开始,他还觉得这位姑娘狠,不给人生路,或者说,把气撒在不相干的人身上,后来,他慢慢地复盘,试图找到更佳的解决方案,始终没有,最终只能走到惠娘的路上来。
慕老大也是,疑惑,这姑娘为何能在第一时间内,想也没想就找出这么好的解决办法呢?归根结底,自己压根就不是帅才,临机断事的本事太差,反观自己这几位弟兄,也就袁成好些,其他的包括钟意,都不是这方面的人才。
慕老大难得去恭维人,终于有一天他憋不住了,对惠娘讲,妹子做事果决,不下于林兄弟。
“家父也是带兵的人,”惠娘随口回了一句,慕老大也是意识到,这女子来历不明,或许有大背景,经历过大场面的人,这些本事绝不是小门小户人家能培养出来的。
说道自己,多年的奔波,也让他产生了找个安定的地方的强烈意愿,海岛肯定不是好去处,这里的人都是迫于无奈,不得不到这里。如果说,以前每到一个地方,即使天天待着也会有被撵着跑的恐惧感,而现在,尽管每天都不停地在跑,却从来也没有过这样的安定,或许这就是心有所属的感觉吧,在惠娘的运输船队建立之后,黑山岛的那些苦工也恢复得差不多了,不断地开始集训,出岛巡逻,慕老大的工作也就结束了,就离开了黑山岛,来到了林荃旁边,在林荀的骡马店系统里工作。
而祖承训因为年轻,十分向往带兵打仗的快感,但是贺年对他不感冒,觉得这个人就是夸夸其谈,难以决断,打仗哪有那么多可能,尤其,祖承训对战场的判断,经常有些幻想的成分在里面,贺年是坚决排斥的,莫名其妙地就给自己的队伍增加了许多有利条件,又莫名其妙给对方设置了许多不利条件,确定地讲,就是三国马谡之流,也是一员猛将,但是做帅才,就不行了,一点小伎俩就会让他上钩。
林荃后来帮他改掉这个毛病一直不成功,还好一直没有把他当刀尖用,否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不过,时也,命也,将来如何,谁也不知道。
至于与惠娘一起出岛的那些忘羡台的战兵,倒也没有什么,他们的行为也不是谁都可以指挥的,他们的等级很严格,下级服从上级,上级要有清晰的策略,这些都是林荃的要求。贺年要指挥,可以,不能随意指挥,必须经过战兵那些队长的同意,这也是贺年的规矩,他极度不允许战兵变成某位头领的私兵,如果做私兵只能做林荃和惠娘的。
能随意指挥的只有林荃和惠娘,二人不用讲,是一步步厮杀过来的,林荃喜欢冲锋在前,当然也不是喜欢,只是必须要这么做。这个时候,惠娘就在后面监督计划的展开,如何行动都是她一句话的事,年底的夺岛行动,一直是这个模式,所以忘羡台战兵也习惯了他俩的调动,不管任何时代,人都服从于强者,服从于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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