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黄河水突然变清了,很多庶民和官吏跑到黄河边观看这一奇景。二月十三日,洛阳又发地震,洛阳许多房屋有不同程度的损毁,韩府豪宅做工精细有抗震木制结构,损失不大。三月一日出现日食。
三月初第一个洗沐日的第二天清晨,洛阳城外西南郭区的一片刺耳的尖叫哭声惊醒了韩遂和韩府豪宅里的所有人。
韩遂一轱辘爬起来,刚出房门来到院里,就听到洛阳籍六名女家丁住房里传来恐惧的哭叫声,一名女家丁爬着推开房门呼救,渐渐声弱了,而同楼的四名男家丁没有一人出房门。一会儿,韩胤妻张雅的妹妹张郦也抱着女儿韩蕊跑出房间大喊大哭:“快来人救屋里吾儿韩纲。”
众人这时都跑出来了,韩遂猛然想起十七岁那年在金城的类似的可怕经历,忙大喊:“大疫!大疫!得疫者无法救,众人不得靠近女家丁和那栋楼,全部回自已房,张郦到空地等候。韩桥、曹奎、韩易、韩兆、韩委、韩宛、尉迟延嘉、韩仁、韩尚、韩光、韩由、韩璜到吾楼上来。”喊完,韩遂上楼进书房,韩桥等十二人跑上楼来。
韩府豪宅外的号泣之哀声越来越多,韩遂命韩易带韩胤的小厮韩会、韩斌的小厮韩综去扬州楼关门,贴出告示停业六天,洛阳籍雇工回家,韩会、韩综守楼;命韩委带韩史的下厮韩机、韩猛的小厮韩义去扬州客栈停止接受新顾客,已有的顾客动员离开洛阳,洛阳籍雇工回家,韩史的下厮韩机、韩猛的小厮韩义守客栈;
命韩兆去带住店洛阳籍家丁朱昆、王格找李记店铺、郭记店铺或药店铺找是否有治防大疫的药材;派韩宛带韩川、韩都、韩品、韩亥驾马车去南市抢购盐、花椒、酒、木材、棺材,并顺便探听街上的消息;派尉迟延嘉、韩尚、韩光、韩由、韩璜用湿布扎鼻嘴,先用已有的炉灰和盐兑水喷洒女家丁的房间和那个侧楼,并去买棺材和通知家人;
派张姜子、田敏带女眷、丫环烧开水、制炉灰,准备喷洒所有楼房,并临时接手厨房和供饭菜;派韩仁带韩斌的小厮韩综、韩史的小厮韩机、韩猛的小厮韩义轮值守库房;韩胤的小厮韩会去袁府通知韩胤回来。
韩尚在楼下一边哭着一边大声喊报,六名女家丁那个爬出房报警的身体强壮的张巧和另一位叫房瑃的还活着,四名男家丁中张乐、种溪还活着,已移入那侧楼的顶头三间空房,其余二名男家丁、四名女家丁、韩胤和张郦的幼子韩纲已不行了,脖有血斑瘀块。
男家丁孟石是韩尚的岳父、张乐是韩光的岳父、桑贵是韩由的岳父、种溪是韩璜的岳父。韩尚妻孟娟、韩由妻桑茉、听到消息顿时嚎啕大哭起来,韩光妻张芳、韩璜妻种婉只能安慰孟娟、桑茉。
众人议论,男女家丁喜欢喝生水,还喜欢把厨房的剩菜拿回房吃,前天洗沐日都回过洛阳的家,估计是其中一个洛阳籍家丁回家里吃了不洁生水回来后得疫的。其中一位女家丁帮张郦喂过幼子韩纲牛奶。
韩遂马上命所有住一楼的全都搬到二楼居住,多暴晒衣物,减少接触地气,不喝生水、不洗凉水澡。
韩宛、韩兆等驾马出院,几个时辰后陆续回来,拉回半车盐、半车花椒、一车酒、三车木材、半车西域药材和香料、半车中药。棺材铺送来十口棺材。
田敏指挥家眷和丫环们烧水,倒入盐、花椒、酒、药材、香料乱煮一通,然后端给众人喝下,虽然汤水味道又苦又香,为了防疫众人全都喝了,还脱衣用汤水涂全身。然后,继续烧一锅,交给尉迟延嘉带人去所有一楼房间乱浇一通。
又在院中、马厩、库房堆起木材熏烟,烧完的灰洒到各楼一楼。各家用火盆烧炭熏烟。
韩胤也从袁府匆匆赶回来,一边哭一边安慰妻子张郦。
韩宛汇报整个洛阳城一片混乱,到处是哭声,确实是大疫于昨夜突然爆发,盐、棺材等被抢购一空。韩遂立刻派曹奎带足钱和韩川、韩都、韩品、韩亥、韩涂、韩乔、韩缘、韩冒去河东郡解县找盐官杨奉、盐丞韩暹(xiān)、胡才、李乐等买七十车盐。
由韩川、韩都押运二十车运回洛阳,准备在洛阳发放给贫户和洒盐水在豪宅周围。由曹奎、韩品、韩亥、韩涂、韩乔、韩缘、韩冒押运五十车盐从河东郡解县北上,直达河东郡汾阴县,然后租船渡过黄河到对岸的左冯翊夏阳县,交给夏阳韩家庄苑十车盐,然后依次交给韩家在长安、雍县、狄道、金城的居点各十车应急,并传达防疫方法,不够的让其再去最近的产盐点自买。
洛阳籍家丁的家人都来了,确认七人已去世,装捡入棺材送入买下的墓地安葬,剩下的三口棺材送去退给棺材店,走在半路就被抢购走了。六家每家领得到抚恤金八万钱,安葬费一万钱。张乐和张巧的家人留下照看病人。忙了一天,府里众人都十分疲劳,早早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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